“有的。”
“什么?”
傅峥抿了抿唇,轻笑了下,再次重复道:“有酒气的。”
宁婉忍不住嗅了嗅自己的衣袖:“哪里有啊?完全……”
她的“没有”两个字还没说完,傅峥就凑到了她的耳边,他的语气轻缓,像是无法预测的野生藤蔓,顺着潮湿和温热的气息爬上了宁婉的耳畔,明明动作是那么轻柔,然而不知不觉间已经占领了所有,等宁婉反应过来,那些藤蔓已经枝丫繁茂盘根错节地攻城略地了。
“我尝到了。”傅峥的声音犹如蛇信般游离暧昧,他亲了亲宁婉的耳朵,“在你嘴里。”
宁婉整个人都感觉着火了,一瞬间只想跑掉,之前觉得傅峥就是个傻白甜,可现在怎么觉得这男人身上充满了危险气息?好像自己远离他才能恢复正常的平静。
最后是傅峥把宁婉送回的家,然后一段才只有十几分钟脚程的路,宁婉和傅峥走了快半小时,不是宁婉扑到傅峥身上索-吻,就是傅峥忍不住俯身主动献-吻,这一晚上,宁婉过得简直和色令智昏的昏君一样,除了看着近在咫尺傅峥英俊的脸蛋,就是用湿漉漉又像是装满了星星的眼神追随对方,而每次自己一那么看傅峥,不出所料迎来的就是傅峥俯身的吻。
平日里每次意外酒醉后,宁婉的情绪被不断放大,总是忍不住想到自己糟糕的父亲,醒来后情绪也常常低落,然而这一次没有,她满心满眼都被自己这位强抢来的新晋男友占据了,以至于压根想不起那些逼仄糟糕的记忆。
从没有哪一次,宁婉觉得醉酒的感觉这么好,一切都变得色彩斑斓了,一切也都变得轻飘飘了,宁婉的心里像是塞满了棉花糖,再多一分就快要甜得发腻。
像这样就很好,不需要财富,不需要事业,不需要一切一切的加成,光是傅峥这个人就好,能和他在一起宁婉就觉得已经是全世界最幸福的事。
她彻底断片前脑海里最后的印象是自己被傅峥抵在自己房门上亲-吻,对方在自己耳畔声音喑哑地说,他还有秘密要告诉宁婉,但说了养他就必须养他,不许抵赖不许反悔。
抵赖自然是不会抵赖的,反悔也不可能。
笑话?!自己费尽心思好不容易酒壮怂人胆才搞上手的男人,自己怎么会抵赖和反悔啊!
第二天是个周末,宁婉睡了个大懒觉,一起床,才发现邵丽丽连夜给自己发了无数条短信――
“宁宁,我对不起你,是我没拉住你。”
“只希望你以后能原谅我。”
?
都什么跟什么啊,也不知道邵丽丽是有什么误解,宁婉当即给她打了电话:“我怎么会怪你啊!昨晚你放心吧!一切都好!”
可惜自己都这么说了,邵丽丽的声音还是有些发抖:“真的一切都好?那你和傅、傅峥道歉了没啊?”
“道什么歉?”宁婉奇怪了,“虽然我喝醉了!可我的真心实意还是都丝毫不差传递给傅峥了!他同意了!我们已经在一起了!他没拒绝我!我现在脱单了!”
自己脱单果然是个大消息,这话下去,邵丽丽直接震惊地大喊了起来:“你?和傅峥???”
“恩啊。”
“这……不太合适吧?”
“有什么不合适的,我觉得他挺好的,虽然三十了,但是为人温和体贴,还善良,虽然有时候有点太过天真和理想主义,又有点学院风,变通上面还和我有点差距,但我不嫌弃他,也愿意养他,我觉得一个男人,最重要的不是有钱,是他这份难得的质朴和纯真!李安成名前他老婆还养了他好几年呢!”
“……”
邵丽丽只觉得生活非常玄幻,一切从昨晚阴差阳错服务生端错鸡尾酒开始就都乱了套,昨晚傅峥使眼色让她走以后,虽然早早回了家,但邵丽丽几乎是度过了不眠的一晚,她一度很担心宁婉是不是还活着,当然,现在确认宁婉是活着,还活得挺好,活蹦乱跳的,但从她只言片语里给出的信息量却大的邵丽丽觉得更吓人了。
宁婉显然还不知道傅峥到底是谁,以至于现在还狗胆包天地不嫌弃人家,打算养人家……
邵丽丽想起傅峥,不自觉打了个寒战,这高伙不会也准备对宁婉骗财骗色吧?宁婉这傻子都告白成这样了,还不坦白身份?
邵丽丽不知道的是,几乎是同时,傅峥也正在计划着坦白身份,他并没有打算隐瞒,甚至要不是宁婉出乎自己的意料突然告白,傅峥是计划着自己坦白后表白的。
而想起宁婉醉酒后傻兮兮的可爱模样,傅峥即便现在,也忍不住笑,嘴唇上甚至还带着宁婉的气息――是淡淡的酒味。
从昨晚和宁婉分别后,他并没有立刻回家,而是先调头去了悦澜社区那个二手房。
宁婉没有细说怎么表白,但傅峥不傻。
只是等他开门走进房子,转了一圈,最终在厨房发现那些爱心形状的樱桃时,整个人都有些失笑了。
在自己眼前的东西,如果不仔细看,已经完全看不出樱桃的形状了,接连几天忙着照顾母亲,傅峥也好多天都没有来悦澜这个房,樱桃不经放,如今已经都长了毛,变成了一个毛茸茸的爱心,看起来像个拗造型的细菌培养皿……
傅峥一向对变质过期的东西没有任何爱,然而如今看着这堆毛茸茸的小霉菌,竟然觉得内心很柔软,连那些毛都觉得挺可爱。
他拍了个照片留念,这才开始清理这“爱的表白”。
然后他站在这二手房里,给高远打了个电话。
高远接到傅峥电话的时候还在正元所里加班,而一听说自己还在所里,傅峥竟然表示立刻赶来。
是有遇到什么棘手的问题?这个点了,能让傅峥没有睡觉的,肯定是工作了!而他第一时间能想到自己,可见自己在他心目中的地位。
本着这份友情,高远迅速把自己手头的工作给收了尾,也几乎是同时,傅峥推开了他办公室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