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娴拍了拍胸口,她看着宿寒芝看似在笑,眼底却没有一点笑意的模样,讪讪地笑了一声,然后就低下头不再管他了。
谁知道宿寒芝又在搞什么名堂,她就看着他表演,懒得理他。
李昌文脸上的笑随着那一声声娘子而变得越发僵硬,他垂下眼睛,视线里是食仙居里精致的座椅。这种豪华奢侈的酒楼,是他从未有能力走进来的。
他在面前的座椅上坐下,嘴角堆起了一抹笑,道:“既然如此,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阮娴隐隐约约之间觉得他们两个人之间的气氛有些怪异,空气中仿佛暗流涌动,但具体是什么感觉她也说不上来。
而等他们点的美食上来之后,阮娴的视线和注意力就全部被那些色泽鲜艳的食物吸引,那两个人之间的怪异之处也被她抛在脑后。
这里的厨师不愧曾做过宫里的御厨,各个地方的菜系都会做一些。在李昌文来之前,他们不过只有两个人,宿寒芝却十分财大气粗地点了一桌子的菜。
桌上的菜有玉带虾仁、花揽桂鱼、东坡肘子、佛跳墙、龙身凤尾虾、清炖蟹粉狮子头、荷叶粉蒸肉、冰糖湘莲、油焖春笋等,摆了满满的一桌子,就连小二上菜的时候都反复确认了二位客官是不是一定要点这么多菜。
阮娴拿起筷子,彻底遗忘了那两个男人。
“你们说你们的,我先吃了哦。”
宿寒芝有些好笑地看着她,他看着阮娴吃东西的模样,脸颊一鼓一鼓的,罕见地觉得自己也有了食欲。
不过······他看向李昌文,嘴角的那抹笑意缓缓退却。
“李大哥,你别见笑,我家娘子从小被娇养惯了,对吃的极为讲究。一般食仙居这种饭店,对她来说才算能入口而已。”
宿寒芝摇了摇头,有些无奈地道:“可你说这穷乡僻壤的,在来食仙居之前,所过饭店不过都是些不能入口的粗茶淡饭。也正因为如此,这不就把她给饿着了。”
粗茶淡饭······
李昌文看着阮娴享受美食的模样,以及桌上一道就可以让他一家过半个月的饭菜,那些食物精致可口,对比起来,他家里真正的“粗茶淡饭”确实是粗陋不堪了。
他放在腿上的手不自觉地用力握紧,手背上都冒出了几根青筋。
正因为如此,所以阮娴住在他家里的时候,每一顿饭菜,才用的如此的少吗?
原来她一直吃不惯,他自以为的用心招待,原来只不过是笑话吗?
她是不是也看不起他,和所有人一样······
李昌文垂着头,手掌紧握成拳,眼底越来越黑沉。
阮娴吃了半天抬起头,发现宿寒芝嘴角带着莫名的笑意看着她。而那股笑意又给了她熟悉的感觉,让她起了一身难受的鸡皮疙瘩。
也是她刚才沉迷吃东西,没有注意到听二人的对话。不然她就知道,宿寒芝又顶着那张如谪仙般的脸,在那里阴阳怪气地说话了。
她转头看向李昌文,见李昌文一直沉默地低着头,疑惑道:“李大哥,你怎么不吃呀?”
阮娴的声音响起,李昌文像是从梦中惊醒一样,他抬起头看着她。
他看着阮娴目光澄澈,眼里没有一丝阴霾,只是带着疑惑地道:“是饭菜不合胃口吗?”
“不、不是,我、我不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