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动作却毫不停顿,伸手覆在谢平芜的伤口上,将全部灵力全都汇入谢平芜体内。只是灵气和魔气驳杂在一起,他须得小心翼翼地控制着灵气,这样一来,魔气便更为不可控。
大约两刻钟之后,谢平芜胸口的伤好了大半。
池俟看了一眼瘫在地上不人不鬼的东方竹,手中魔气化为火焰,刺啦一声卷到东方竹身上。
东方竹金丹中期修为,在池俟面前毫无还手之力,在火焰中尖叫挣扎,却很快便被烧作了一道细灰了。
池俟抬手,一道风将这捧灰吹散。
四周一切归于安静,池俟的身体这才晃了晃,他垂眼看向有些苍白的谢平芜,似乎有些无措。
过了一会儿,他才抱着谢平芜转身离开,找到了一处隐蔽所在,这才开始调息。
血魔被他接二连三地以心头精血献祭,此时力量大涨,趁着他浑身魔气与灵气互相抗衡,开始尝试吞噬他的神魂。身体内仙魔妖三道气息混杂纠缠,使得灵脉一寸一寸被搅碎又重塑。
比起灵脉的痛感,神魂被一点一点活生生吞噬的感觉更为可怖。
池俟垂眼谢平芜。
血魔被他献祭了数次心头血,强大无比。正常人被魔物附身,要不了多久便会被夺舍,几乎从无幸免。
他没有把握能活下去。
池俟的目光落在谢平芜的脸上,她安安静静的样子恬静而清冷,和平日里很不一样,他却还是和平日一样有些移不开目光。
他要死了,要是谢平芜能陪他就好了。
池俟伸手,揩掉了谢平芜面颊上的一丝血迹,从前不想死是不甘心命如草芥,现在不想死反倒是有些遗憾还没问问谢平芜,她是不是真的有那么想杀他。
谢平芜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是有杀意的。
第一次他并未多想,可是第二次也是。
池俟闭上眼,不去想那些。
片刻后,他缓缓站起来,踉跄一步朝外走去。
若是血魔当真夺舍成功,他呆在谢平芜身边,第一个要死的便是谢平芜。他死了,谢平芜的目的得逞,想来也不会多难过,算不得什么大事。
他确实活得连草芥也不如。
这样死了,也是好事。
但是一只手伸过来,握住了他的衣角,对方声音很轻,以至于听起来有点温柔,“池俟,不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