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去哪?”
“小灵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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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袭怜说去小灵山,真的是去小灵山。
小灵山上就算是夜晚也灯火通明,这跟十多年前她住的地方完全不一样。
十年前的小灵山,晚上是不怎么点灯的,现在却像一座永远营业的圣诞树。
凶兽从天空逼近之时,下面已经拉响了警告,那声音震得苏瓷儿浑身发麻。
“花袭怜又来了!”
这怎么听着跟狼来了似得?
“大家快把东西藏好!”
凶兽虽然飞得不低,但苏瓷儿凭借自己的眼力,能很清楚的看到下面忙碌的场景。
她甚至看到还有个弟子把小灵山的茅厕守住了。
苏瓷儿:……还有人要偷屎吗?
苏瓷儿下意识朝身侧的花袭怜看去,只见男人目不转睛地盯着小灵山看,目光一度从那个茅坑边略过。
苏瓷儿心中警铃大作。
“那块石头,大师姐曾经站过。”
苏瓷儿顺着花袭怜的视线看到了茅厕旁边的大石头。
没错,她站过,就一回,因为想看看传说中修真界的茅厕有什么不一样的。
苏瓷儿突然开始觉得那守在茅厕旁边的弟子真的挺明智的。
“大师姐看完了吗?”
“什么?”
“人。”
苏瓷儿看到漫山遍野欢快奔跑的小灵山弟子,点头道:“……看完了。”
“嗯。”花袭怜一拍身下的凶兽,“回去。”
凶兽调转车头,撤退。
小灵山弟子们仰头看着来去匆匆的凶兽,神色迷惑。
“这次怎么这么干脆就走了?”
“不知道呀?他是不是拿了什么?”
“没有吧……”
“那狗东西呢?”一道火红色的身影提着一柄镶满了宝石的长剑奔出来,却只看到凶兽离开的背影。
男子一双眸子冒火,恨得咬牙切齿,“老子迟早弄死这狗东西!”
小灵山弟子看着杨炎龙尚未养好的瘸腿,陷入了沉默。
上次这位杨师兄为了跟那花袭怜抢大师姐的帐子,被打断了一条腿,现在还瘸着呢。
真是丢了帐子还瘸了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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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灵山一夜游结束了。
苏瓷儿趴在那凶兽背上,一动不敢动。
毛虽软,但也滑,苏瓷儿说话的时候能吃到从它身上掉下来的毛,很细,没什么感觉。
像她这种时常吃猫毛拌白饭的人早就习惯了。
看到了小灵山上如此生机勃勃的景象,苏瓷儿那口抑郁在胸腔之内的淤血终于被她消化了下去。
她曾看到过有人因为过于大喜大悲,所以一命呜呼。
从前的苏瓷儿不明白这种感觉,总以为是电视剧夸大了,可今日,她才明白,这竟是真的。
而且她居然……还吐血了。
这真的不是在写小说,也不是在演电视剧吧?
苏瓷儿努力呼吸着新鲜的空气,就算是吸了一鼻子毛进来也觉得畅快。
她刚才真以为自己要死了,现在想起来还真是后怕。
“大师姐安心了。”
“嗯。”安心了安心了。
凶兽飞驰,苏瓷儿趴在那里两手抓着毛,姿势虽然不文雅,但胜在安全。
反观花袭怜,他沉默着站在凶兽背上,全身接触面积只有一双脚。
虽然好看,但危险。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我……”苏瓷儿张了张嘴,“其实……”她说了好几个词,却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现在的情况。
“我并不是故意要回来的。”
苏瓷儿觉得两人之间气氛平和,是能谈事情的样子。
“不是故意要回来的?”男人咀嚼着苏瓷儿的话,“那意思就是,不想回来。”
男人声音很轻,被风吹散。他垂着眉眼,苏瓷儿看不清他的表情。
不过因为听声音很平静,所以苏瓷儿认为花袭怜现在的情绪应该很适合沟通。
“也可以这么说。”苏瓷儿点头道:“我只要找到小苗,就能立刻带着她一起离开。”
苏瓷儿认为,她该还给花袭怜的东西都还给他了,她不欠他什么,只希望他能放过她。
凶兽慢了下来,两人说话的声音也更加清晰了,不会被风吹得四散。
“离开。”
男人像是丢了半边的魂,只在慢吞吞的重复苏瓷儿的话,而且重复的还不完全。
“对。”
苏瓷儿颔首,脸上露出喜色,“马上就能离开,只要找到……唔……”
苏瓷儿话还没说完,就感觉自己身子一沉,她被花袭怜重重地压进了凶兽的毛发里。
“我……咳……”进毛了。
“嘘。”男人阻止了苏瓷儿接下来的话。
苏瓷儿噤声后努力往上看,她颤着眼睫,黑暗中,沉默寡言的男人压在她身上,半张脸陷入阴霾。他半眯着眼,神色不是很好看,不过也不能说是很难看。
那是一种没有办法形容出来的湮灭。
就像是……无尽的荒凉感。
他身后是漫天黑幕,一颗心都没有。
“我不会让大师姐离开我的。”
男人说话的时候声音很轻,可苏瓷儿却听到里面的坚定。
花袭怜微凉的手摸上她的耳垂,苏瓷儿下意识瑟缩着往后躲了躲,可她忘记了,这凶兽就这么大,她能躲到哪里去?
花袭怜虽穿了青衣,但他给人感觉就像是一块没有光的暗板,一间没有洞的小黑屋。
若说唯一的一点温润光色,大概就是他挂在耳上的那个珍珠耳坠子了。
此刻,这个耳坠子被他取了下来。
他白皙漂亮的指尖摩挲过耳坠子下面的珍珠,另外那只手轻轻捏住苏瓷儿的后颈子,就跟拎着猫脖子,防止乱动一样。
苏瓷儿下意识一缩脖子想躲开,不防突然感觉自己耳垂一凉,似乎是有什么东西贴了上来。
珍珠耳链?
这具身体是有耳洞的,男人动作很利落,可在替她挂上珍珠耳链之后,花袭怜的手指却并没有立刻离开。
苏瓷儿不明白花袭怜的意思,她隐约感觉到了什么,可又觉得不可思议。
“大师姐还不明白吗?”
明白吗?
她不明白。
苏瓷儿不敢相信地摇头,脑中却回想起心魔说的那句话。
因为我所想,便是他所念
男人苦笑一声,然后眸色陡然一变。
他一只手按住苏瓷儿的双眸,遮住她的视线,然后俯身凑上来,将刚刚挂到苏瓷儿左耳上的珍珠耳链一口咬住!
苏瓷儿浑身一抖,直觉自己的神识被花袭怜强势叩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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