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视线细细扫过钟酩的眉眼,放过对方每一丝神『色』,“说,我来看哪个漂亮姑娘跳舞,还是看哪个清秀少年『吟』诗。”
咯噔、钟酩口一悸,终于反应过来。
他暗自懊恼,说顺口了。
呼吸渐渐放缓,钟酩尽量让自己看上去相当自然,“舫上常有的就这么几种?然想看什么,街头艺人舞龙?”
“……”江荇之哽了一下。
他还想说什么,身旁就走过几个游人。后几者看着两人在廊道搂抱的姿势,轻咳一声,“麻烦让个道?”
钟酩斜去一眼,搂着江荇之的腰转了个身,让出一人行的通道,“抱歉。”
一行人匆匆走过,江荇之还在愣神之。
头顶落下一道声音,“江荇之,还记得我对有什么思吗?”
他抬眼撞入那双幽深的瞳孔。钟酩背靠着廊道内墙,头顶落下一束灯光,眼底有如一片溺毙的汪洋。
鼻尖萦绕着月季馥郁的香气,颈窝里滑下一片微凉的花瓣,江荇之发热的头脑终于冷却下来,陡然回神。
他赶紧松开了钟酩,从后者身前退开。
差点忘了!柏慕对自己有那种意思。
江荇之按住受惊的口,那他铁定跟墟剑毫无关系。
·
出了廊道,眼前豁然开朗。
画舫央是一方舞池,隔着雕栏,大红舞衣的舞娘如鹊燕惊飞,水袖翩若凌波。
江荇之犹疑地瞥了钟酩两眼,“刚刚真的是随口一说?”
钟酩目斜视,下巴朝前方抬了抬。
江荇之顺着他示意的方看去,舞池漂亮的姑娘在跳舞,二楼座席间清秀的少年在『吟』诗。
……还真是,每处画舫都大同小异。
江荇之松了口气,一颗落下来又有些空虚。明知那一瞬的想法很荒谬,也知自己是抱着什么期许。
大概是常在柏慕身上瞥见和墟剑相似的地方,久而久之都快出了理暗示。
这样下去行,尤其柏慕对自己还有意思,得赶紧分清楚。
想着,身旁的人就开口,“是说要看舞曲,怎么好好看?”
江荇之视线重新聚焦,“在看,美得我失神。”
钟酩看了他一眼,残红的月季衬着那张侧脸,有种清隽秾艳相撞的视觉冲击,几乎让人挪开视线。
再看舞池时,钟酩语调淡淡,“是吗,我觉得一般。”
好江荇之也了赏曲的兴致,他指雕窗外透出的走廊,“那就看了,去那儿吹吹风。”
让昏聩的脑子清醒清醒。
钟酩眸光一动,“嗯。”
从画舫出去,舷侧有一道走廊。
廊外每隔三五步悬一红灯笼,外面天『色』昏沉,光影在脚下交替。
这里少有人来,落得几分清净。江荇之停下脚步转钟酩,清清嗓子,“柏慕,我有话和说。”
钟酩若有所感地停下来。
舫外是的粼粼河水,水面倒映着点点灯辉,河岸的人群在渐沉的光线模糊清。江荇之的面容在阑珊的灯火好似暖玉,惹人视线附着。
“什么?”
江荇之组织了一下语言,开口道,“想和我多待一会儿问题,但我能浪费的感。”
“……”声音从牙缝挤出来,“浪费?”
江荇之尽量把语气放得如春风和煦,免得对方头如百草凋零,“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如和说清楚,平白享受对我的好、一种期望又让它破灭,就是浪费的感?”
钟酩垂在身侧的指节攥得泛白,“我觉得这是浪费。”
江荇之痛疾首:好好一个人,怎么非要撞南墙?
他规劝,“如回收利用,投入下一段感。”
对面屏着呼吸,良久自唇畔滑落一声似自嘲的轻笑,“就这么喜欢他?”
江荇之见委婉劝说用,干脆豁出去了,“对,我梦里都是他,天天想着和他亲吻拥抱、这样那样!”
钟酩呼吸一颤。
江荇之再接再厉,“甚至临…走前都他留下了浪漫表白,和够他余生无忧的一大笔财产!”
嗡…!钟酩脑子一响,像是断了根弦。
江荇之渡劫前后的那一幕幕在他眼前回放。
从两人在玄台上嘀嘀咕咕,到他听蔺何说要去取一笔飞升意外险,再到重生后江荇之对“剑修”的种种反应……全都对上了。
钟酩闭了闭眼,压下头翻涌的绪。
好哇,他终于知道了江荇之喜欢的是哪个狗比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