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风吹过,江荇之和钟酩静止了会儿，脑袋上同时冒出一串问号：？？？
钟酩皱眉，“不说清楚点？”
芥,“不，泄『露』天机是有限度的。得靠你自己参透。”
说完负手转身往回走,走出几级台阶又停下，回头叮嘱,“算得准记得推广加好评。”
“……”
直到苍灰『色』的身影悠悠离了视线，江荇之还站在原地苦苦思索这句话的意思。
感觉自己对柏慕的姻缘比对自己的姻缘还费心。
“会不会…”钟酩开口，“是说我命定之就在这座山里。”
说这话时就看着江荇之。江荇之往旁边挪了一小步，谨慎,“肯定富有深意，不会这么表面。”
“那你说是什么意思？”
“是说你被蒙蔽了双眼，误亲情当爱情？”
“……”钟酩温声，“说得很好，下次别说了。”
在两强加主观意识的揣测间,江狼嚎从袖口间冒了头,清清嗓子,“我知你看不清自己的姻缘，是因为已经在姻缘中了！”
它可是一只饱读诗书的笔灵
两视线落到江狼嚎身上,停顿几息又淡淡移开。
钟酩解释,“别听它瞎说,我没有姻缘,清清白白的。”
江荇之轻咳,“你不用跟我解释……它就是随口一说。”
钟酩，“嗯，它还没开智。”
江狼嚎：………
什么没开智！本来就是这意思,它要炸『毛』了，它要生气了！！！
一只纤白的手握住炸开的狼毫，撮回聚拢的状态。江荇之它塞进袖间，和钟酩抬步走回宴席。
“没事，别多想，说不定根本不准呢？”
钟酩斜过一眼，“看来芥给你算得不满意？”
江荇之轻轻带过，“怎么会。这种事不都是信则有，不信则。”
“嗯。”钟酩收回目光，“是。”
两回了宴席，席间已重新恢复成热闹的场面。刚才的小『插』曲很快被众翻篇。
楚昀看回来，端了盏酒起身过赔礼，“是楚某识不清，请来的多有冲撞。”
江荇之和碰了一下，“不会，毕竟日久见心。不过，楚门主都是从哪里找来这些的？”
“皓生门每三月广发一次慕贤令，敞开宗门欢迎各方派系之来。”楚昀同来。
皓生门之以屹立上六宗不倒，除了致力于培养门中弟子，还常常广纳贤才，邀请各方异士入驻，谋职位。
江荇之看向热闹的座席，“以这些都是门派的散修？”
楚昀，“没错，我——”余光晃过，看钟酩在一旁静静看来，瞳底如古井波。话头一止，“我先回了。”
相当有眼『色』地回了主座。
待一走，江荇之看向鎏川：这年轻体质绝佳，品『性』端正。只是不知为何没有拜入任何宗门，不如招揽试试？
钟酩看着江荇之跃跃欲试的神『色』，顺着的目光捕捉到了下方白衣负剑的青年。
情绪在胸口翻动了一下，钟酩低声开口，“灯灯。”一手伸过，勾着江荇之的袖口，指腹捻着光滑的布料面。
江荇之转头看一副闷闷的模样，“嗯？”了一声，“怎么了？”
且干嘛又叫“灯灯”，一点都不彰显高贵的神格。
“你若想招，我看芥还不错。”
“为什么？”
钟酩指指，“志同合才走到一起。”都是一颗心埋在钱眼儿里的生意。
江荇之想了想，“有理。”鎏川看着一副仗剑走天涯的姿态，芥则像是想要坐地生财。
但柏慕这次是不是太积极了点？完全不复往常那种“关我屁事”的姿态。
——就像是在芥身上有图谋似的。
江荇之看了钟酩好几眼，“你该不会想芥拐回宗门，日日地『逼』问自己的姻缘？”
这“『逼』问”用得切中要害。
钟酩喉头可疑地动了动，“我是那样的？”
江荇之心说这可不一定，但嘴上还是给了一狡辩的机会，“那你这么积极地邀入宗是为什么？”
“当是为我们归雪门考虑。”钟酩细细同掰扯，“我都替你想好了，每替芥拉一客户，就抽取两成算卦的钱。以你的忽悠…号召力，不出半月，归雪门就修座宫殿。”
说溜嘴的措辞很快被忽略，江荇之按照钟酩的思路构想了一下，恍拍手：啪！
好一条康庄大啊！
清脆的巴掌声惊得袖口里睡觉的江狼嚎都翻了身。
江荇之欣，“你商业头脑不错，我总算后继有了。”
两根修长的手指贴着的袖口伸进，捏出那只呼呼大睡的江狼嚎放进自己兜里。钟酩宽容，“这句话就当是你被笔灵附体，我不怪你。”
·
一场宴席到了末尾，宾客渐渐离开。
江荇之找着机会叫住芥和鎏川，提出邀请。
鎏川面『露』诧异，不明白皓生门的长老为什么还有自己的宗门，“多谢江长老厚爱，只是晚辈志不在此。”
钟酩点头，“你非池中之物，向着远方飞吧。”
江荇之深深看了一眼……
鎏川受宠若惊。
芥则直白得多，“贵宗多吗？”这决定了即将拥有的客户群体。
江荇之，“除了本尊，只有三。”
芥抬手，“抱歉，贫志不在此。”
“若是这样呢？”钟酩指风一蹿掀起江荇之的外衫，『露』出下方腰带。一排门正宗的腰牌整整齐齐悬挂其间。
明明是一，俨活成了十几宗门。
芥双掌一合，“可进一步详谈。”
江荇之，“……”
三生意齐聚一堂，很快切入了正题。
归雪门提出的条件简单明确：们为芥招揽客源，再从中抽取两成“中介费”。芥思索片刻应了下来，只是有保底的要求——确保平均下来每日至少十单顾客。
“当。”江荇之说完又问，“不过，参透了这么多天机，大师吃得消？”
芥神『色』自若，“谁叫贫天赋异禀呢。”
江荇之恍：原来芥的才不是算卦，是算完不遭天谴。
…
双方达成一致，芥正式加入了归雪门。
回程路上多了一飘如絮的身影。
江荇之拿出从玉花宗扒拉来的桃木舟，载着三朝归雪门飞回。
行至山，眼被大片白雾笼罩。芥被这一片白茫茫的雾气惊了惊，“有妖怪？”
江荇之正思考要怎么通俗易懂地解释，就听钟酩开口，“是我们灯灯的仙气。”
“……”
江荇之纠正，“叫门主。”什么灯灯，一点威严都没有了！
钟酩顺着笑笑，“嗯，门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