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没来得及为无芥的神通广大发出惊叹,身旁便落下另一道声音,“什么意思?什么叫‘明知道’?”
“……”
江荇之视线缓缓移过去,正对上钟酩眼底泛起的波澜。钟酩一把握住他的手,激烈的情绪传入了相通的识海,“你知道?那你为什……”
声音戛然而止。钟酩定了定,“是因为我?”
江荇之对上他开始闪动的眸光,别开眼神,拿着他先前的话堵回去,“没什么好说的,是我自己想这么做。我不想让你觉得有压力,或是亏欠了什么。”
钟酩,“……”
无芥在一旁淡定地开口,“贫道就说你们这压力可以相互抵消了。”
捏在江荇之腕上的手收紧了几分,钟酩面上浮出几分悔恨,“早知道,那时候就不让给你了。”
“让?”江荇之柔和的目光转而犀利,“你是不是在看不起我!”
“没有没有。”钟酩给他撸毛,“我的意思是,只要是你想要的,我何时同你争过?”
这还差不多江荇之立马被撸好毛,捏着他的手指甜滋滋一笑,“喔。”
…
在无芥的坦白下,一切事故的起因终于被交代清楚。
钟酩没有忘记眼下最关键的问题,他问无芥,“那现在呢?江荇之要突破了,还会不会像上次那样?”
无芥双手交叉搭在身前,“墟剑圣君当初手撕天道,天道被逼无奈只能让庭雪凝魂重生。但作为条件,天道将庭雪送到了一千年前修补漏洞,完善因果,让大千世界形成完美闭环。”
“如今所有因果皆已完善,自然不会再受到影响。”
江荇之一下支楞起来,“那感情好”
无芥恬淡地笑了笑,“所以二位,现在就去渡劫吧。”
“走,墟剑,我们现在就去——”江荇之拽上钟酩的袖摆刚站起来,忽然觉出不对,“二位?墟剑,你也要渡劫了?”
钟酩随着他站起来,跳过这个话题,企图用深情的凝望转移他的注意力,“走吧,一起。”
江荇之没有这么轻易被糊弄,他拽住钟酩,“什么时候的事?为什么我没感觉到你的灵力冲刷瓶颈?”
无芥看面前两人不知要对立相望到多久,开口回答,“很早。不过墟剑圣君压制已久,刻意不去冲击瓶颈。现在再不突破,恐怕就要溢出来了。”
他说着催促,“所以你们赶紧去,免得一不小心没压住,把雷劫引到昆仑来了。”
两人,“……”
江荇之拽在钟酩衣摆上的手一松,惊喜交加:难怪墟剑能手撕天道,原来他的修为早已到达了瓶颈……那他们岂不是可以一起飞升了!
呜呼他好快乐!
“走吧,灯灯。”有了无芥的承诺,钟酩的心安下了大半,他不再耽搁,叫上人转头朝门外走去。
那身影走出几步,江荇之却没有跟上去。他趁机蹲下来凑近了无芥,悄咪咪地传音,“大师,那墟剑为什么一直没有飞升?我若问他,他肯定又不告诉我。”
无芥同他笑笑,“他是在等。”
江荇之,“等什么?”
无芥却不再回答,笑着没说话。江荇之正偷偷打探着,身后便传来钟酩的声音,“灯灯,快些来。”
“喔!”江荇之暂且放下这茬,转头朝着停在门口的钟酩跑去,“等等我!”
一只大掌朝他伸来,握住了他的手,“等着的。”
两道身影转瞬相携而去。
屋中,两侧的幔帐层层飘荡,从屋外投来的晞光照亮了中间的走廊。无芥盘坐在桌案后,青灰色的纱袍沾染了檀香。
他看着两人离去的方向笑了笑。
是了,一直在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