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终于热闹起来。
众人看着状似无事的谢涟漪,都心情复杂,不止一次在心底重复感慨,就凭这个心理素质,绝逼是个干大事的。
想是这么想,却没人敢主动跟她说话。
唯有燕清清端着酒杯过来,主动跟谢涟漪攀谈,“你真是与众不同。”
谢涟漪笑着与她碰杯,“所以,上次我的提议,你有意向吗?”
燕清清神色复杂,沉默片刻,倏然叹息一声。
“我有其他的事情要做,等我了结了燕家的事情,或许我们有机会合作。”
这个结果,跟谢涟漪想的差不多,她没失望,只是笑了一下,“好。”
燕清清又叹口气,“不能合作,能做个朋友吗?我真的很佩服你的勇气,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就敢跟谢家撕破脸。”
谢涟漪微微扬眉,“你真心的吗?我还以为大家都觉得我脑子有病?”
燕清清“噗嗤”一笑,“怎么会?事实上,刚才我就听见有人在赞扬你。我们这样的人,向来都是最懦弱的,被家庭绑架无法挣脱,你这么厉害,大家都很佩服。”
谢涟漪垂眸,忽然说了句:“不是你们懦弱,而是环境使然。资产阶级拥有软弱性,这是不可避免的特性。”
“如果不是因为这个,我也不会活的这么痛快。”
资本家拥有的东西太多,割舍不掉的东西更多,所以会软弱,会妥协。
就好比谢峥嵘,就是因为他软弱,不舍得名声,不舍得股价,不舍得和顾家联姻的利益。什么都想要,什么都想抓在手里,所以才会一次又一次地,向谢涟漪妥协。
谢涟漪不一样。
她从不曾得到过那些东西,所以她根本就不在乎,哪怕整个谢家直接破产,她也不会感到一分一毫的心疼。
所谓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大约就是同样的道理。
燕清清愣了一下,端着酒杯的手长久地停滞在一个地方。
许久,她叹了口气,“原来是这个道理。”
这句话,每个人的历史课本上都有,人人都学过背过,再熟悉不过。
可是直到今天,燕清清才明白,原来书上说的都是真的。
她想了半晌,问谢涟漪:“那我要怎么才能不懦弱呢?放弃财产吗?”
“不啊。”谢涟漪诧异抬眉,“当然不是,人的性格是由自己决定的,你有钱没钱,都可以选择自己的生活方式。”
“你要改变的不是物质层面,而是你的精神信仰。只要你跟我干,保管你一年内改头换面。”谢涟漪借机忽悠,“你看我,我现在也有点钱,但是就算全扔了,我也无所谓。”
燕清清不解:“我听说了,谢叔叔给了你三个亿,如果丢了,你不会心疼吗?”
谢涟漪摇头:“生不带来死不带去,我无所谓。只要这个钱不给我的仇人,怎么都行。”
她笑笑,“你要知道,社会财富就那么多,这个钱永远都是属于人类的,给谁都一样,除了谢安柔。”
燕清清看着她,眼神迷茫,“真没想到,你思想境界这么高。”
她是真的迷茫。看谢涟漪天天干那事儿,比人家大反派还像反派,喊她一句“狗贼”似乎都不为过。结果人家背地里说的,是这中话。
谢涟漪只故作深沉:“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燕清清倏然笑出声。
她看向谢涟漪,“那以后,我们算是朋友了吧,我有问题可以问你吗?”
谢涟漪欢迎之至。
两个人互相加了微信,没有多说什么,互相步入各自的社交圈。
有人看见燕清清加了谢涟漪的微信,都用看勇士的眼神看着她,还有人迫不及待凑上来问,“清清姐,你们说什么了?”
燕清清当然不会把谢涟漪的话说出来,说人家具有软弱性,这话跟骂人懦夫有什么区别。
她只是睁着眼,叹口气,“我问她哪儿来的勇气跟谢家撕破脸,毕竟离开谢家,她就什么都没有了。无权无势的,多可怜啊。她说谢家本来就对她不好,要是不撕破脸,说不定哪天就被害死了。”
“这……这不至于吧?她是谢家的亲生女儿啊……”
“谢家人偏心谢安柔,这是有目共睹的事情。涟漪说,谢家为了谢安柔百般欺负她,恨不得逼死她,她实在受够了。如果大家因为这个误解她,她也没有办法。毕竟,只有这样她才能好好活下去。”
对方咋舌,“有这么夸张吗?”
燕清清高深莫测点头。
这段对话,以飞一般的速度,传入宴会厅每个人耳朵里。
很快,所有人就都知道了,谢家今天丢这么大个人的原因,单纯是由于对谢涟漪不好。
谢涟漪害怕会被他们害死,所以先下手为强,把他们的真面目给曝光了。
这话里的真真假假无从考证,但谢家人对谢涟漪不好,倒也不是个秘密。
毕竟连热搜都上了那么多次。
这一条无从质疑。
说实在的,没有人理解谢家的所作所为。
不舍得谢安柔很正常,养了二十年的感情,搁谁都不能轻易舍弃。
但谢涟漪毕竟是亲生女儿,血缘关系在上,哪儿能这样亏待她?
谢家是脑子有病,才干出为了养女,亏待亲生女儿的事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