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安柔毛骨悚然。
她看向谢涟漪冷淡正经的侧脸,下意识觉得,对方没说大话。
谢涟漪真的想把她按进铁炉里。
谢涟漪攥着她上台,“我们来。”
看匠人们做的时候,只觉得美丽震撼。可等到花棒拿到手里,浇上温度极高的铁汁后,才能察觉到那种恐惧。
谢安柔浑身颤抖,哪怕做好的防护措施,大家都告诉她绝对没有问题,她还是怕的不行,甚至挪不动脚步。
谢涟漪定定看着手中的花棒,眼神落在那个硕大的铁炉上,微微闭眼,睁开后,手和脚都很稳地跟着匠人们往前走。
路过谢安柔时,她声音很轻地提醒:“你看那个炉子,像不像你的火葬场?”
谢安柔又抖了一下,恐惧填满心窝。
她怕谢涟漪真的把她塞进去,只能颤抖着,咬紧牙关往前走。
谢涟漪学着前面人的样子,将满棒铁汁打上大棚顶处,点燃棚顶的绚烂烟花。
便很快跑回去,找到谢安柔,拿起她手中的花棒,又打了一棒。
谢安柔松了口气。
却忽然被谢涟漪揪住衣领,甩到了大棚下。
棚顶是不断爆炸的烟花,眼前是源源不断的铁汁,火光将她的脸照的明亮。
震天响的声音,让人恐惧至极。
谢安柔心皱缩起来,颤声问:“你……你想干什么?”
谢涟漪揪住她的衣领,低声细语,十分温柔:“你知道我怕火?”
谢安柔抖了抖,“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我劝你想好了再回答。你看看外头的铁汁,如果把你这一身防护服脱掉,再把你扔出去。”她轻笑一声,隔着手套和面罩,拍了拍谢安柔的脸“这张俏脸,可就全毁了。”
谢安柔咬紧牙关:“你不能……你这样会坐牢……”
“你猜我怕不怕?”谢涟漪嗤笑,“用你的小命来换的话,坐牢似乎也有滋有味了呢。”
谢安柔不敢说话,又抖了一下。
谢涟漪轻声细语:“说。”
谢安柔咬紧牙关。
谢涟漪只笑了一声,抬手就要脱她衣服。
谢安柔终于怕了,眼泪哗哗哗流下来,“我说,我都说。”
“是朱生伟,他告诉我的,他说你小时候差点被人烧死,一直都很怕火。”
说到此处,谢安柔悲从中来,只想骂朱生伟几句。
这是怕火的样子吗?火怕她还差不多。
谢涟漪扔掉她的衣领,拍了拍手,大步走出去。
谢安柔一个人待在大棚子下面,望着外头不断掉落的铁汁,吓得不敢动弹,更不用提,直接穿过去了。
谢涟漪换下防护服,回到看台时,林雨梦微微蹙眉,“安柔呢?怎么就你一个人出来?”
“不知道,可能是死了。”谢涟漪开口,“毕竟怪吓人的,直接吓死也不是不可能。”
林雨梦想骂人,努力忍了忍,才忍住冲动。
谢涟漪没搭理她,她现在心情很不好。
谢安柔的话,勾起她一段很不美好的记忆,或者说,是她的噩梦。
那一年她六岁,到了上学的年纪,但是家里没有人提这个事情,她自己也不懂。
仍旧是和之前一样,天天踩着椅子给全家人洗衣做饭,挨打挨骂,生活没有一丁点儿变化。
临近开学的时候,村干部忽然到了家里。
那天的情况,谢涟漪始终没有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