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也显得偌大的行宫尤为清冷空旷,亦如帝王为九五至尊高处不胜寒四下无人的孤寂。
寝宫内,
德公公臂弯里夹着的拂尘难得离手,正按照惯例伺候着帝王更衣,
“皇上您料得没错,皇榜张贴没多久丞相底下的人便有动作,无非是派人与百姓强调您与祭司的私情,
将皇榜压下的流言又挑起,让百姓们众说纷纭议论纷纷,动摇民心。”
“由他去。”
南宫御神色寡淡,俊美如斯的脸庞眉峰间尚有刚睡醒未褪的疲意,
玄色绣苍松长袍着身,凤目清明,整理宽袖问起时刻牵挂在心的事,
“祭司整个上午做了什么,派去诊脉的医女怎么说,可有何不适?”
德公公拾起放在一旁的拂尘,闻言拍拍脑袋,往后退一步欠了欠身,
“皇上恕罪,老奴早些忘了和您禀明,祭司大人将派医女过去住下的事婉拒了,
老奴不好勉强便让医女回太医院候着,皇上您看这事……?”
南宫御抬了抬祥云宽袖信步朝外间走出,虽未言德公公心里却是明了,
皇上这是让他听祭司大人的便好,苍老脸上露出会心的笑容,
忙抬脚跟上帝王的脚步,顺道将今早发生在祭司殿的事一一禀明,
说到云美人之事时,意料之中看见帝王唇线直抿不悦拢起眉峰,
“寡人的禁足口谕,何时不作数了?”
“皇上,这位云小主不在那张纸上,这禁足之事云小主自然不算在其中。”德公公如实解释,
风扫梧桐叶,南宫御的眸色与这深秋的风一般淡凉,字句无情,“寡人说的是整个后宫。”
德公公福身应是,“诺。”
…
午后阳光正好时,宋卿将默写抄录时又收到了帝影送来的花束与信纸,
依旧是用龙纹丝绸帕子精心系着,只不过这次不是用来暂替的月季花,
而是颜色烈焰的红玫瑰本尊,足有三十朵,信纸比较上次无甚差异,
宋卿摊开看,内容意外地浪漫:我名字笔画三十正好,就送三十朵玫瑰把自己送给卿卿。
嗯,霍施主的土味情话,她喜欢,
宋卿回赠了十七朵,含义不言自明,依旧是交友帝影送回。
帝影:“……”
他不理解,为什么他这么一个为帝王而生也将为帝王而死的人,最近会屡屡被当做信鸽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