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十三连忙点头,牡丹拿出随身纸笔写下一串数字,塞进刘十三怀中的背包。
“那,我走了。”
牡丹要结束这段对话。
刘十三强行狗尾续貂:“如果我去南京找你的话,你欢不欢迎啊?”
列车缓缓驶来,气浪震动,将他的话淹没到听不见。
牡丹把行李箱推进车厢,刘十三想帮她拎箱子,牡丹回头摆了摆手。
牡丹说:“再见。”
这两个字,果然只有她能说得出口。
刘十三在车外跟随车内牡丹的脚步,看她经过一扇车窗玻璃,准备放行李。
列车不是停靠两分钟吗,为什么她告别只花了一分钟呢。
绝对不能这样结束,还没有结束,怎么能这样结束,他急促呼吸,呼吸着彼此想过的未来。
看海,等流星,放烟火,建一座木头房子。山顶松树下野餐,风铃响动,用分期付款的车放音乐,烧烤架上生蚝滋滋冒水。
漫长的人生画面在刘十三眼前飞奔,似乎要在这几秒钟的时间全部流逝掉,而车也有开动的迹象。
刘十三拍着车窗玻璃,有句话一年前的冬至就想问。
那句话冲出他的喉咙:“如果我考上那边研究生,是不是还能在一起?”
牡丹听不见。过去一年,刘十三经常去通宵教室自习。笔记本上一行字:考研,去她的城市。
车窗玻璃凝着一层薄薄霜华,牡丹转过头,正面对刘十三,他终于看见牡丹眼中的泪水。
牡丹轻轻在车窗哈了口气,用手指写下两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