掉马甲还有成就?

裴鸢白不忍打击他的积极性,只语重心长地拍拍他的肩道:“重在参与,体验一下丹会的氛围也好。”

霜绛年笑而不语。

随即裴鸢白想起什么,皱眉道:“但初选赛已经举办过了,只有通过初选才能参加丹会。今天好像就是放榜日……”

就在这时,亭子外传来一声惊天动地的嚎叫。

“师父!!!”

一个浓眉大眼的少年滚进来,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抱住裴鸢白的腿。

“这是我徒弟,小六。”裴鸢白摸了摸他的头,安慰道:“没关系,你炼丹才十年,过不了初赛也正常。”

“不!”何六吹着鼻涕泡抬头,“问题是我过了初赛啊!”

裴鸢白:“?”

“我本来也想肯定过不了,就去练了练手。”何六哭道,“可是不知道走了什么狗屎运,院里十五个名额里竟然有我!”

听到这话,裴鸢白惊喜了一瞬,随即也沉下了脸。

霜绛年意外:“过了初选是大好事,为何你们师徒二人都不开心?”

“仙长哥哥有所不知。”何六道,“再过两天我就要闭关结丹了,丹会几十年还能再有,我结金丹的时机就只有一次。我弃权丹会之后,不知道有多少人骂我白白占去名额!”

真是瞌睡了来枕头。

霜绛年笑道:“不如我替你去参加丹会,如何?”

师徒二人齐齐一呆。

“冒名顶替,肯定会被发现……”

何六话音未落,便见面前的霜绛年摇身一变,直接变成了少年的模样。

“不可能有人发现。”霜绛年用何六的声音说。

何六仿佛看见了自己的双胞胎兄弟,绕着他转了一圈,满眼都是惊叹。

“太神奇了!就这么办吧!”他狠狠抱住霜绛年,“大恩人,呜呜谢谢你救我狗命……”

裴鸢白按着眉头道:“我还没同意呢。”

霜绛年向他作了一揖,脆生生道:“师父。师父肯定不想小六遭人唾骂吧?”

裴鸢白一噎,苦笑。

“阿年,最后问你一句。”他道,“为什么突然想参加丹会,执着于拿到魁首?”

霜绛年神色淡了下来,眼中带着冰冷:“我想要鸾琴君的头奖,‘拜月华’。”

裴鸢白疑惑:“但头奖是什么,还没定下来。”

霜绛年微微一笑:“会定下来的。”

言罢,他就被何六拉着下了山道。

何六挽着他的胳膊,郑重道:“恩人哥哥,我对这次丹会的名次有个要求。”

“什么?”

何六哭丧脸:“我不想当倒数第一,帮我拿个倒数第二我就满足了。”

霜绛年:“……”追求这么低?

何六见他不语,还以为他为难,哽咽道:“罢辽,这次对手都好强的,倒数第一也行,倒数第一也超光荣!”

霜绛年无奈:“好。你的住所在哪里?”

“我平时都不敢回去。”何六脸一红,嗫嚅道,“我室友是乐师兄,他好可怕。”

“乐桃情?”那个粉嘟嘟、要和孟客枝合籍的少年?

“对。”何六说,“他预选赛拿了第一名,好多年长的师兄师姐都被他压了一头。乐师兄只比我早两年入门,资历尚浅,大家都说他是宗主的亲孙子,是走了后门才拿了药宗第一呢。”

他按住霜绛年的肩头,郑重道:“记住,不管乐师兄说啥,你都别反抗,当个软包子任他揉|捏,他就会失去兴趣了。”

这可不行,霜绛年还要吊着乐桃情,利用他做几件事呢。

“我会和他好好相处,放心。”

霜绛年安顿好了何六,就走进了他们的双人寝室——一幢木质的三层小阁楼,楼外栽满桃花,名为武陵阁。

一推开房间门,水啧声隐隐传来。

木地板上散乱着几柄角|先生,榻上绸缎凌乱,缠在乐桃情身上,水蜜桃半遮半露。

“客枝哥哥嗯……”少年还在叫着幻想对象的名字。

霜绛年面色淡淡。

怪不得何六不敢回武陵阁。

乐桃情满脸被打断的不悦,翘起脚趾,撩开薄纱帷帐。

“要么一起,要么滚。”

霜绛年慢悠悠坐在窗前,开始看书卷。

“还不滚?!”一支鹿角砸来。

霜绛年用符打掉鹿角,道:“这是我的房间,该滚的是你。”

床帷里静了一下。

乐桃情唰地掀开帷帐,色如春桃,口中话语却锋利伤人。

“过了预选赛又如何——废物不配选房间。”

“是不是废物不重要,重要的是有没有靠山。”霜绛年不拿正眼看他,“既然我有办法过了预选,自然也有办法拿丹会头筹。走后门,不就是比谁的靠山更硬吗?”

他一副眼高于顶、不把乐桃情放在眼里的表情。

“走后门也这么值得骄傲?”乐桃情冷笑。

“你不也是吗。”霜绛年抬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