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像上人是他弟弟?
但他弟弟怀慕远在主家清修,何时与妖王有染?
这是霜怀远第一反应。
随后他意识到,画像中人眼上有一颗痣,并非怀慕。
眼上有痣……
一个瘦小孩子出现在他记忆里。
霜怀远在本家时间不长,但每次回去,那个瘦小孩子都会因为欺负怀慕、不敬亲长而罚跪祠堂。
那孩子是他早逝姑母孩儿,姑母至死都没透露姑父名姓,于是便留在了霜家。
后来,母亲说那孩子在外拜了仙尊为师,抛弃了本家,活生生一只养不熟白眼狼。
此后再未听到消息。
那孩子叫……绛年。
但怎么会呢?
霜怀远每次看到霜绛年,那个孩子都清冷地站在阴影里,眼神空洞,对所有事物都冷漠非常。
而画像上人笑得温柔,一见便仿佛沐浴在晨间清风里。
气质相差太大了。
霜怀远想了想,最终没有烧掉通缉令。
他将纸放入怀中,打算回本家时候询问弟弟怀慕。
武陵苑。
念起幼年在本家生活,霜绛年有一阵没回神。
晏画阑见他出神,心中警铃大作:“哥哥不会和那个紫薇仙君……”
“没有。”霜绛年额角青筋直冒。
晏画阑手上箭伤已经好了大半,霜绛年仍有些不放心,又以易容之术做了些伪装,总算看不出来了。
“伤好之前,不能让任何人看到。”他嘱咐道,“也不要沾到强腐蚀性液体,否则伪装会消失。”
晏画阑乖巧点头。
他还想再腻一会儿,脑袋刚搭到霜绛年肩上,房间门就“砰”地开了。
乐桃情推门而入,看到行迹亲密两人,意味深长地一笑:“打扰你们了?这就走。”
霜绛年立刻和晏画阑拉开了一段距离,问道:“你证实得怎么样了?”
乐桃情耸肩:“客枝哥哥又称病闭关谢客,我总不能趁病强迫他吧?”
霜绛年:“以你性子,以前怎么没强迫他?”
“倒是起过几次强迫心,可惜每一次不是我醉了就是他醉了,要不就是他有急事,中途退出。”
乐桃情说着说着,自己也狐疑了,“难道以前也都是借口?”
霜绛年欣慰:“你终于明白了。”
乐桃情狂抓头发:“救命啊,爷爷说丹会一结束就要给我们举办合籍大典,我可不想下半辈子葬送在阳|痿骗婚男手里!”
霜绛年凝眉。
这么短时间,够他让孟客枝身败名裂吗?
晏画阑格外积极地传音:“哥哥想杀孟客枝?需要我帮忙吗?”
霜绛年丢给他一个“?”眼神。
“我助人为乐。”晏画阑严肃,“哎,你这个朋友太惨了。”
分明就是摩拳擦掌,激动地想手刃情敌。
霜绛年不想和他纠缠太深,便传音道:“不必了。”
他对乐桃情道:“这事先放着。走,我们去探望一个人。”
“谁?”
“易雪。”
“对哦,我还得负责给她治疗手伤。”乐桃情低落一瞬。
很快他就振奋起来,摸出一瓶黑黝黝药瓶,发出了恶毒反派“桀桀桀”笑声。
霜绛年拎出两瓶果酒,权且当做礼物,装得更像探病一点。
“还给她带礼物?”晏画阑气道,“袁硕派出刺客或许和她有关。”
“我哪有什么好心眼呢?”霜绛年笑眯眯道,“气气她,顺便钓鱼执法罢了。”
易雪想谋害他,他怎么可能会让她全身而退?
晏画阑:“我也要一起去。”
霜绛年想了想,点头。
有妖王这张通行证在,易雪再讨厌他俩,也会给他们开门。
易雪寝居里。
满屋飘着药香,易雪躺在床榻上,一副弱不禁风模样。
“不就是死个人,至于么。”乐桃情大大咧咧一坐。
易雪直接无视了他。
“妖王陛下。恕小仙身体有恙,待客不周。”
黑柱哥死不足以吓到她,只是妖王生性良善,连吃鲛人都不忍,定也会对善良弱质女子有好感。
这是个投其所好好机会。
“小仙与袁公子有几面之缘,实在是于心不忍……那凶手行径简直太血腥、太残暴了。
说着,她掩面啜泣两声。
血腥残暴凶手晏画阑:“……”
这人怎么当着哥哥面说他坏话呢!
他偷偷觑向霜绛年。
“易道友节哀顺变。”霜绛年正在倒酒,“逝者不可鉴,来者犹可追,道友不妨向前看,比如——接下来第三场丹会。”
“为了让你全须全尾地参加丹会,我特地给你带了这个。”乐桃情一脸阴笑,兴致勃勃地取出小黑瓶。
易雪向后瑟缩了一下。
乐桃情佯装受伤:“你不信我?这可是好药!”
闻起来确实清香扑鼻。
易雪不好推脱,伸出手掌让他涂。
药是好药,但疼得人灵魂出窍,她强忍疼痛,才没发出猪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