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寡又涩,哪里甜?
晏画阑本就脑回路清奇,醉了就更怪了。
“走,我带你回玉凰阁。”霜绛年扛起他胳膊。
玉凰阁是药宗专给他准备住处,其外有妖族把守,总比别处安全。
年轻白鹤妖渔回正在玉凰阁外巡逻,看到这一人一妖,惊道:“陛下这是怎么了?”
“酒席上喝醉了。”霜绛年早就戴好了幕篱,“我喂了些醒酒汤,或许要等一会儿才能醒。”
渔回就要来伸手接人。
晏画阑打开渔回手,紧紧环住霜绛年腰,死不放手。
霜绛年低声哄他:“乖,睡一觉我再来看你。”
这句话不知触了他什么神经,晏画阑突然大吼:“我不睡!我一睡着,哥哥又要离开我……呜……”
霜绛年一愣。
渔回大惊看向他:“阁下莫非就是……”
霜绛年低咳一阵,才道:“我不是。”
他怕晏画阑在族人面前丢了脸面,指尖弹出一根银针,直接把他扎晕了过去。
渔回扛着自家陛下,望着那一抹幕篱白纱飘远。
陛下看似不着调,实则心防极重,手段狠辣。
他在旁服侍,从未见陛下对人露出过那般柔软有如孩童姿态——只除了刚才那个人。
最近,陛下真心笑起来次数翻了好几倍呢。
渔回心中懊悔。
……他好像错过了行走十万上品灵石。
离开玉凰阁后,霜绛年去易雪那里,装作酒后遗落物件,取回了丹方。
丹方上隐蔽记号变了颜色,说明它已经被易雪碰过了——或许还被复制过了。
明日便是最后一场丹会,鱼饵放好,就差等鱼上钩。
霜绛年安然入睡。
夜半,朦胧中他感到有人坐在他枕边。
是晏画阑找来了吗?
霜绛年倦倦翻了个身,习惯性地给他留出一片空位。
“要睡就睡,别坐着碍事。”
空气霎时间就冰冷下来。
系统惊恐道:[宿主,不是小画阑,是……]
霜绛年回眸,只见孟客枝坐在床头,眼神冰冷地盯着他。
“师弟在邀请谁?”
霜绛年脑子一清,起身披衣束发,嘴上不忘嘲讽:“师兄昨晚还和乐道友说在闭关养伤,怎么,不到一日便好全了?”
孟客枝冷笑一声:“我知道,你随便将自己身体交出去,是在报复我。”
霜绛年:“?”
你在说什么鬼话?
“你打听得没错,等丹会结束,我就要和乐不为孙子举行合籍大典了。”孟客枝道,“你心里不舒服,我理解,但一个有身份地位、能站在光明处道侣是必须。”
霜绛年皱眉:“我不关心你合籍与否。”
不舒服?他只为乐桃情感到不舒服。
“放心,我只是想利用乐桃情。”孟客枝来摸他手,“小霜,虽然我不能给你名分,但你是我心中唯一。”
霜绛年如避虫蝎般躲开他触碰。
他终于明白了。
孟客枝竟是以为,他会因为对方合籍而吃醋,上演两男争一男戏码!
而孟客枝,已经把他们正室、外室、情分、名分都安排好了,就等着坐拥白月光和朱砂痣。
这么自信怎么不上天??
霜绛年按住喉咙,一阵想吐:“你修无情道走火入魔了?”
孟客枝却以为他仍在介怀被扔进“囚笼”当饲饵事。
“我原以为你能想明白‘囚笼’里事,能理解我、原谅我。这么想,是师兄错了。”他宽容大度道,“但上次我已经在你面前死过一次,也算给你出气了。现在我们扯平了,嗯?”
“你真是……”霜绛年怒极反笑,“除了野心以外,你没学到师尊一丝一毫优点。他老人家见了你这样犯蠢,棺材板都要掀起来了吧?”
孟客枝微笑:“我明白,这都是气话。我不介意。”
霜绛年真心体会到了什么叫“不与傻逼论短长”。
“还剩二十日,把鱼交给我。”孟客枝道,“我不知道你和乐桃情说了什么,但永远不要想用无情道揭发我。”
“若我暴露,你定逃不过。”他盯着霜绛年双眼,一字一句道:“记住,我们是系在一根线上蚂蚱。”
孟客枝走后,霜绛年坐在榻上按眉心。
他现在修炼得还不够,若有一天,能不因为孟客枝傻逼言行动怒、甚至连恨意都抹消,才是真正自由了。
这时,他感觉床尾被窝下,有什么东西在蠕动。
霜绛年一下子僵住。
那里什么时候藏了人?
这人在他睡觉时候藏进来,悄无声息地潜伏,瞒过了孟客枝,等他们说完那些话……
刚才对话,暴露了他们是无情道修士。
霜绛年瞳孔骤缩。
无情道,是他此生最大秘密。
一旦暴露,受万人唾骂便罢了,怕是押上斩仙台、抽灵根、断仙骨,直到魂飞魄散,警示三界!
…听到了他秘密,无论是谁,都不能活!
霜绛年眼中划过一抹决绝。
九刺飞出,针尖齐齐对准被褥下活物。
他心脏提到了嗓子眼。
就在这时,一颗靛蓝鸟头从被窝底下探了出来。
孔雀妖迷糊糊望着他,黑豆眼里映照出九刺寒芒。
“嘤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