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画阑想哥哥做自己的妖王妃。
“考虑一下吗”,一个试探性的询问,逼得不紧,留有余地。
不过这余地不是为晏画阑自己留的,而是为霜绛年留的。
晏画阑希望哥哥能有选择的空间,不用为了拒绝他而被迫逃走。
他的嘴唇落在霜绛年指尖,滚烫而克制。
霜绛年睫羽轻颤:“……我对你没有那方面的感觉。”
“真的没有?”晏画阑探寻地望着他。
“没有。”霜绛年淡淡垂下眼睛。
牵着他手的力道陡然增大,他被一把拉进了晏画阑怀中,坐在他膝上,环在他双臂之间。
“哥哥对我没感觉?我不信。”
晏画阑总结寥寥两次积累的全部经验,用尽了浑身解数,然而对方却一点生理反应都没有。
霜绛年最初心里还漾起些波澜,后来想起乐桃情那句“死鱼一样瘫着没反应”,越发觉得尴尬,还有一点愧疚。
晏画阑深受打击,低落道:“一定是我的操作手法有问题,等回去我再找画册多看看……”
“不,不必了,不是你的问题。”霜绛年低着头就要起身,“只是我把你当做弟弟来看待,自然就不会想和你做那些事。”
晏画阑吻他颈侧:“和哥哥做|爱做的事有什么不妥吗?”
霜绛年还未开口,虚掩的房门突然被从外推开。
乐桃情站在门口。
只见房间里清冷仙修和妖艳花心狗男人搂抱在一起,那清冷仙修发丝些许凌乱,衣衫不整,锁骨还露了半边。
少年一副捉奸成功的表情:“什么私下谈话,我就说你们两个孤男寡男安安静静在房间里待这么久,肯定有猫腻。”
晏画阑恶狠狠朝他龇了龇牙,抬指一弹,房门嘭然合拢。
有了乐桃情的打断,霜绛年找回了自己的思路。
“我和你的关系,就像你和晏青。想要互相守护,但不一定非要有伴侣之间的行为。”
听他拿晏青做类比,晏画阑狠狠打了个哆嗦,喉咙里呕了一下,感觉全身羽毛被都雷焦了。
他手臂一松,就让霜绛年逃离了这个怀抱。
“谁要冲晏青开屏啊!”晏画阑爬起身怪叫道,“哥哥以为我分不清亲情和情|爱?”
霜绛年别过脸,没说话。
“可能从前是会有一点混淆对哥哥的感情,就一点点。”晏画阑小声嘟囔了一句,“但我现在确定了,如果我把你当亲哥,会想起哥哥就起立吗?会做有关哥哥的梦吗?”
他扶起霜绛年的脸,逼迫他与自己直直对视:“……会想一直陪伴着你,并希望也能得到你同样的回应吗?”
那双凤眸中的坚定与深情让人无法否定,与他对视,霜绛年的心仿佛也被点燃了一般。
是的,曾经的他很确定,晏画阑就是那个占有欲很强的幼儿园小朋友。
后来他们又一起经历过这么多事,丹会,魔主,心魔幻境,红枫岭之劫。
他目睹晏画阑飞快地长大成熟,目睹晏画阑眼中的感情悄然变质,也目睹着那白底黑字的好感度数值,从三十几涨到八十六。
不管霜绛年再怎么掩耳盗铃,事实就是,他们已经和那时不一样了。
无论是晏画阑对他,还是他对晏画阑。
剧痛从心脏传到丹田,那颗承载无情道的金丹轻轻震动,仿佛就要从中分崩离析。
但霜绛年忍住了疼。
晏画阑从他眼里寻觅到了一丝自己想要的情愫,可能是错觉,但总归是希望。
晏画阑笑了。
“哥哥可以不接受我,我可以等,等好久好久……但不要误会我的喜爱。”
他贴过去,用自己的额头蹭了蹭霜绛年的额头。
“我一辈子,只朝你开屏。”
一顿乱蹭之后,他额发蓬蓬松松地向上翘起来,像条人畜无害的卷毛大狗狗。
霜绛年眉目冰冷,没有丝毫变化。
他只是忽然别过脸去,以袖掩唇,弯着腰重重咳嗽起来。
晏画阑脸色一变,忙找出药粉递过去:“怎么感觉每次发作都是……”
“是季节。”霜绛年打断。
他睁着眼睛,实则眼前一片黑暗什么都看不到,过了许久才恢复正常。
还好没有触动到孔雀翎,否则就会被晏画阑看出些什么。
晏画阑叹道:“希望这个秋冬能快点过去。”
“嗯。”
霜绛年没有看到,晏画阑眼眸中充满了浓重的疑虑,但那抹深色很快便藏了起来。
他扶霜绛年坐在榻边,挨在他身旁,语气轻松道:“哥哥还没回答,要用什么身份同我回妖族?”
霜绛年妥协:“若你实在喜欢,就用我现在的模样,对外称是在枫城偶遇的医修朋友。”
“好。”晏画阑眉眼弯弯。
得到这个结果他很知足,日久天长,对方一步步软化,何愁娶不到哥哥?
“不过……”霜绛年峰回路转,冷冷回眸:“既然小云雀的身份弃置了,我们是不是该把小云雀身上的账,好好算一算?”
晏画阑笑容僵在脸上,尬笑道:“这都多久的事?我记不得了……”
“记不得了?那我帮你回想一下。”
霜绛年微微一笑,然后牵住他的手,让系统开始播放录音。通过肢体接触,晏画阑曾经说过的屁话干过的混账事,丝毫不漏地传入他的脑海中。
在面对魔主时尚能处变不惊的晏画阑,脑门落下了几滴冷汗。
他再一次确认,他阿年哥哥真的很记仇,甚至还有一颗他们“爱情的结晶”帮哥哥一起记仇!
“前段时间看在你处理家事情绪不佳的份上,我体谅你的心情,没有提起。”霜绛年说,“但你不要当做从未发生过。”
“其实那会儿我被其他人夺舍了。”晏画阑佯怒拍腿,“用邪术的狗贼!怎么能对我哥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
霜绛年品了一口冷茶:“不怪你,那想来是怪我了。怪我隐瞒身份,否则怎么能看到这么一个新鲜又真实的晏画阑呢。”
他语声比平时温柔多了,可晏画阑知道,哥哥说话越温柔越想杀人。
早死早超生。
晏画阑一咬牙,抽出青爵就往上一跪,还要伸手打自己谢罪。
霜绛年止了他的动作:“说罢,你有哪里做得不对。”
“我不该乱吃云雀吃到哥哥头上去。”
“我不该怪叫荼毒哥哥的耳朵。”
“我不该把哥哥扔着玩。”
……
他零零碎碎说了一堆,霜绛年反倒被迫回想起那段糟心的经历,闭眼止住他的话头:“最重要的是,下次不要乱摸别人的身体。妖不行,灵兽也不行。”
他指的是自己作为小云雀时,被晏画阑从头摸到尾、还探公母的行为。
晏画阑却从其中听出了不一样的意味。
哥哥生气他随便摸别人的身子,这是不是证明着,哥哥对他产生了独占欲?
他口快:“意思是,耍流氓也只能对哥哥耍吗?……哎呦。”
脑壳被哥哥敲了一下,他反而笑起来,拉住了霜绛年还未收回去的手。
“我还有一个错处没交代。”晏画阑说,“我不该想把哥哥‘锁起来,日日夜夜逼他看我开屏’。”
霜绛年觑向他,略有好奇。
晏画阑笑着解释道:“即便我不逼、不锁,哥哥也很愿意看我开屏,是不是?”
油嘴滑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