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赢寒”继续说到:“其实要证明事情真伪,那也是十分简单。只要撕去神主衣衫,瞧瞧他的后背。若他后背真有一朵黑色的莲花,便是证明他是罪血之子。”
“对了,神女早就心生怀疑了,故而才让自己的婢女织姬加以接近,就是为了加以窥探。织姬忠心,可惜她虽为神女窥见真实,却被神主杀人灭口。”
快!快把神主的衣衫给撕下来!
姜玄衣指点的可是真经。
姚宁这常年吃瓜的此刻已经气得七窍生烟。
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居然是被人算计到这个地步。
就如她偷袭姒华,又眼睁睁送雪枯臣去踩雷。
姚宁总是踢别人下水,自己却安安稳稳的站在岸上。
而这显然是神裔的优良传统,姜玄衣这个老前辈可是比姚宁玩得要熟。
狡诈的老男人!
然而此刻姚宁已经顾不得埋怨姜玄衣了。
她触及姬琚眼底杀意,此刻内心顿时砰砰一跳。
姬琚此刻是真的想要自己死了,而且是要立刻马上!
姚宁也算是姬琚的半个知己了,此刻她忽而明白了姬琚的想法。
姬琚要杀自己泄愤,并且以此立威。如此一来,谁也不能看到姬琚的后背,姬琚也能维持那高高在上的尊严。
真可笑,姬琚真是个可笑的男人。
他本就没有自己果子生的高贵。
眼看着自己要被姬琚击杀,姚宁骨子里也是禁不住透出了一抹凶悍之意。
姚宁也是化出了自己的剑,那是一把殷红的冰刃,一股寒意透骨。
巨力催动之下,姚宁手中冰刃也是禁不住流转缕缕冰音。
姬琚甚至未动兵器,他双手似玉,如妙曼的兰花,凝结出道道法印。
这些法印流光,威压逼来。
与此同时,姚宁手指透出了一股子钻心之痛,似要将她浑身力量吸纳干净。
姚宁面颊之上也是透出了一抹凶意。
咔擦一声,她竟当众斩断小指,半边手掌顿时染满了鲜血。
只不过姚宁纵然断指,也是无法真正剔除当初姬琚在她身上种下的压制。
数到黑色的细丝顺势蜿蜒,攀附上姚宁的手臂。
伴随一连串细碎的清音,姚宁手中兵刃竟片片碎裂,化作千万飞芒。这些兵刃碎片飞快割过了姚宁的身躯,竟将她身躯之上割出了千万道小伤口。
姚宁咬紧了牙关,也是没有呼痛出声。
几点鲜血飞溅在姬琚的脸蛋上,也使姬琚那俊美脸孔看着更加危险。
姬琚脸孔上凶意竟渐渐淡去,又仿佛恢复了之前的冷漠。
神主淡淡说道:“也是不能再玩儿了。”
他确实不应该留姚宁活这么久。
而这一瞬间,姚宁却忽而明白过来。
姬琚已经当自己是个死人,下一刻便要取自己性命,所以此刻姬琚神色也是发生了变化,连杀意也是开始收敛。
姚宁气得浑身发抖,她怎么甘心?
她不甘心去死,更不甘心自己死得如此卑微轻贱。
她姚宁生来与众不同,也是绝不能轻易狗带。
可是如今的自己,还能依仗什么?
她也没什么好人缘,有人肯为了自己对上姬琚,救她一命。
然后她忽而想起了姜玄衣说过的话。
那时候姜玄衣问,为何尧冰明知留下骨头能证明罪过,却仍留下兄长之骨?
姚宁当时做了些阅读理解,还疑神疑鬼,怀疑姜玄衣暗示是自己杀了姚重之类。
那时她小心翼翼回答:“我想他是要借助死去神主怨恨之力,以此得到力量,助他得到想要一切。”
姜玄衣还点头赞同:“是呀,她只能借助死去神主的怨恨之力,以此挣扎。”
只能借助死去神主的怨恨之力,以此挣扎?
她忽而明白了姜玄衣的暗示。
死去的神主指的是姚重,而不是故事里尧华。
她杀死了姚重之后,取了姚重一块骨头。
按照神裔的老传统,以此驱动,能借助死去神主怨恨之力。
这是如今姚宁唯一能做的选择!
她哈的冷笑了一声,咳出了更多的鲜血,却也已经没有别的选择了。
一块骨头浮现在姚宁的手掌之间,然后姚宁手掌微微一动,万千冰息凝动。碎去的冰晶如此凝结,又再次化为了一把新剑。
姚宁催动这把剑时,一股力量流转,却见怨纹再生,证明姚宁当年之罪。
可姚宁也是已经顾不得这么多了。
生死关头,姬琚也未曾想到姚宁还能迸发出这般力量,也稍有措手不及。
但是就算这样,一切也还是在姬琚掌控之中。
哪怕姚宁另有底牌,却仍翻不起太大的风浪。
这一切姚宁也是心知肚明,所以她必定要将这一击发挥更大的力量。
她当然也想起了姜玄衣的提示。
“其实要证明事情真伪,那也是十分简单。只要撕去神主衣衫,瞧瞧他的后背。若他后背真有一朵黑色的莲花,便是证明他是罪血之子。”
只要毁去姬琚的衣衫,就能窥见姬琚后背之上的罪恶之印。
就能证明姬琚是个污秽孽种。
就能让姬琚神主之位没那么稳当。
姚宁将所有力量击于姬琚衣衫之上!
她明知姜玄衣是故意算计,刻意为之,却是不得不为。
因为姚宁根本没有别的选择。
无形的丝线缠绕着她,使得她不能脱身。
这便是姜玄衣心里绵密繁复的算计,旁人都不过是这个男人手中牵线木偶。
这便是横行魔域的魔罗,巧言算计,挑拨一片厮杀,而这个男人手掌却是干干净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