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们有些是仪器,有些是人型,常年在几艘主要星舰上服役。
如果某艘星舰上有它们的身影,便表示它是临时指挥部之一。
万一日冕号和裂穹号出了意外,指挥官们将随机转移到其他地方。
眼下并无直接冲突,算是短暂的休战期。
大多数星舰都处于睡眠状态,随时可以启动。
经过这段时间的激战,这片星域的投影和之前有了很大的不同。
许多小行星和卫星被轰碎,甚至变成太空粉尘,漫无边际地飘荡着。
剩下的星球倒是还在,却也难免面目全非。
受损比较严重的连地表颜色都变了,感觉很是可怜。
杨舟回程之时,先用飞船把苏霓送往日冕号,才动身返回自己的座舰。
临走之前,他还严肃警告了她,要她别到处乱跑。
舰队已布下无数陷阱,不少极具隐蔽性。
万一她撞进陷阱,自己倒霉事小,引起连锁反应事大。
这也是星际战争的特点之一。
由于科技发达,武器威力惊人,人类行事反而越来越沉稳,以免不小心死在己方的炮口下。
无论是哪一方,战斗战斗都要么壮丽宏大,要么迅捷如白驹过隙,几乎没有第三种可能。
但只要一想死在战争里的生命,又会让有良心的人意气全消。
迄今为止,连咏星火都有过几次出击机会。
不过公爵是元帅之一,无法经常这么做,只能偶尔鼓舞一下士气。
苏霓登上日冕号后,赫然发现这不愧是远征军母舰。
船员全是正式服役的军官和士兵,数量并不多,但个人能力比她以前见过的都高。
他们口齿清楚,反应机敏,又有着勇敢无畏的气质。
还好她本人就是这种人,所以并不特别惊讶。
铁狮公爵在裂穹号上,根本不知道她的存在。
她也没能立刻见到紫蓟公爵,只见到了秘书长。
他来去匆匆,忙着给她安排独立舱室,要她先熟悉环境。
她的终端已和双极连上,雪鹫的数据也输入了进去,以免被人误会。
苏霓见他要走,很豪迈地表示她也是秘书官,有没有能帮忙的?
尤路维尔摇头的速度和闪电一样快,说要等公爵本人处理,他无权下达任务。
苏霓说:“……”
事实上,她曾经信心十足,认为只要给她一个光甲,告诉她注意事项,她就能冲出去帮忙。
但杨舟简单说过舰队的分布,还有已知的敌方力量,再给她看了铁筒一样的火力覆盖,把她的胆子又吓了回去。
星舰上用的是帝国标准时间,无论是什么地区,与战区联系时,一律要使用这种计算方式。
苏霓的终端上也有变化,只要进入太空,它的主界面就是标准时间。
她读了很长时间资料,又四处乱摸,发现休息舱里有小型投影,便打开看了看,发现屏幕一片漆黑,居然没有信号。
她对着投影满头雾水,猜测它的用途。
还没想出一个答案,尤路维尔便再次呼叫她,要她去公爵的休息舱见面。
苏霓一想到公爵的独特气质,就有种被逼早起的感觉。
可是,这次见面比她想象中轻松一些。
她走进休息舱的时候,发现公爵的外表仍然没有变化。
他已经换下了元帅制服,穿着平常的纳米防护服,波澜不惊地打量着她。
双方同时沉默了。
然后,他说出了和杨舟一样的话,“你居然长高了。”
“……原来大家都觉得我不会再长吗。”
苏霓说。
公爵微微一笑,示意她坐下。
大概是考虑到无话可说的可能,他每次见她,要么有人相陪,要么桌子上摆着食物,这一次也一样。
不过,现在正是舰上的进餐时间,所以公爵也陪着她吃。
苏霓先委婉地表示了歉意,明言自己只是说说,没有真的想和治安官抢光甲,顺便旁敲侧击,试图把话题导入正规,引出天国送葬的背景。
这点心思自然瞒不过公爵,还让他又笑了两声。
他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便直接说:“光甲的机体还在警备部门,回头将直送花栗鼠那边。
但是,在此之前,它的芯片已被拆了下来,以便进行调查。”
苏霓一愣,去切肉排的刀也停了下来。
她狐疑地问道:“芯片?
我懂了,调查结果是什么?”
公爵缓缓说:“这就是我找你来的原因。”
无论做什么研究,都需要稳定的环境,良好的待遇,还有持之以恒的耐心。
即使高端到星风那个地步,海盗团也不具备这些条件。
他们可能很有钱,但科研能力向来不怎么样,最多做一些维修改造,无力解码、破译和创造。
说刻薄一点,若他们有这种技术,早就会建立研究室,招揽投资,用不着抢别人的东西。
公爵由此推断,天国送葬的芯片可能仍是原来那个。
艾尔莎对此十分重视,带领几个助手,亲自检测了它。
她发现芯片程序只有部分更动,让光甲可以被新主人使用,然后换掉了原来的信号频率,以逃避天网的搜索。
也就是说,它仍保留着曾经的记录。
由于光甲的记忆容量极大,数据占位又小,艾尔莎当真还原出了之前的路径。
记录的起始点正是十七年前,天国送葬被击坠的时候。
那个时候,绮羽失踪,苏霓失踪,光甲失踪,至今它才回到帝国星域。
苏霓一直似懂非懂,但至少明白了他的意思。
她沉吟了一会儿,问道:“那么,能够追踪到击坠它的人吗?”
“芯片数据更改和抹除非常复杂,所以还保留着历代主人的数据,”公爵说,“还不能完全肯定,但我认为,击坠它的人应该是枭的副手,拉菲比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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