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女士犹犹豫豫,欲言又止:“陆常悠找过我,说想见你一面。”
景召没有立刻表态。
陆女士知道他心结未解:“你不想见也没关系。”
不想见很正常。
连作为亲姐妹的陆女士,对陆常悠之前的所作所为都会心存怨怼,更何况身为受害人的景召。
景召说:“我没有她的联系方式,您帮我跟她说一声,下午三点,来我的工作室。”
梵帝斯扛不住了。
若非如此,陆常悠不会来找景召。
三点整,陆常悠只身一人过来,没有一句周旋寒暄的话,直接说她来的目的:“我可以把手里的股份都转给常安,只要你帮忙补上资金缺口。”
平素里最重形象的陆家大小姐如今眼睛无神、面如枯槁,再精致的妆容都盖不住脸上的疲态,只是依旧坐得笔直,就像陆女士说的,陆常悠就算死,都放不下身段和骄傲。
“就算补上了资金缺口,梵帝斯也是个烂摊子。”景召完完全全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我为什么要接这个烂摊子?”
“梵帝斯是你外公打下的基业,你忍心看着公司破产?”
景召语气不咸不淡:“为什么不忍心?”
一直回避着眼神的陆常悠终于看向景召,她的目光很复杂,各种情绪都有,独独没有愧疚。她一生要强,从不觉得自己有错,即便现在有求于人,即便嘴上说着服软的话,脖子和背脊都不肯弯下一点点。
“你要怎样才肯帮忙?”
景召已经过了渴求母爱的年纪,也已经从陆女士那里得到了足够的爱护和偏袒,若是杀人不犯法,他根本不会坐在这里跟陆常悠谈。
他把手边的盒子放到桌上,打开盒子,里面放着一颗表面已经被腐蚀的子弹。
“这是从我爸的尸骨里取出来的子弹。”他眼神冷漠,说出的话掷地有声,“你跪下来,给他道歉。”
虽不能手刃仇人,但陆常悠欠他父亲的这笔账,他身为人子,必须讨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