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皮鞋从窗帘后露出来。
陆常悠看不见那人的脸,扶着楼梯,手指收紧:“你是谁?”
不见人,只闻其声。那声音浑厚有力:“老九爷对我有恩。”
陆常悠后退失足,跌坐在了台阶上。
男人站在原地,脸隐于暗处:“听说是你报信害了老九爷,真恨不得把你片成一块一块的。”
他的语气十分慢悠悠,丝毫不怕有人中途进来,没有半点私闯民宅的慌张。
风把窗帘吹得一上一下,窗外秋意萧条,月色清冷。
男人没有露面,脚下踢着画框上碎下来的玻璃:“这里是帝国,闹出人命会很麻烦,就只能先忍着,不知道还能忍多久。像我这样的人还有很多,不知道他们忍不忍得住。”
老九爷一生磊落,救人无数,视他为榜样信仰之人数不胜数,而这些人当中,多半是行走在刀口上的人,杀天杀地,诛恶锄奸,没那么遵纪守法,恨谁就刮了谁。
“我会时时刻刻盯着你,你最好像死人一样活着。”
窗帘扬起,地上的人影转瞬消失不见。来得悄无声息,走得也悄无声息。
陆常悠坐在地上,面色惨白。
次日上午,陆女士接到了医院打来的电话,之后就一直心不在焉,一袋喜糖装二十二颗,她塞了三十几颗,还在往里塞。
景河东看出来她有心事。
“怎么了?”
陆女士放下手头的事:“陆常悠住院了。”说不上是什么感觉,陆女士心情很复杂,“医生说她的精神状态很差,一直恍恍惚惚,总说有人跟着她。”
“她的情况你没跟召宝说吧?”
“当然没说。召宝马上就要办婚礼了,不能被其他的事影响了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