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易斯动了动嘴唇,想说些什么,最后还是将话音吞了下去。兄长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还是由她自己去见证吧。就算自己说了,她这样聪明的孩子肯定也将信将疑。
很快,传来了摇铃声,三下,是召唤她的。
她只好放弃啃了一半的苹果,哭丧着脸跑到客厅,等待新一轮的折磨。
直到下午三点多,她才被允许“好好洗个澡,养精蓄锐,等待晚宴开始”。于是逃一样地跑回自己的房间,扑到床上翻滚了两圈。
呜呜,好累。她真想埋头就睡,一觉睡到恢复记忆。话说,自己到底为什么会失忆呢?
她再度尝试着回想,却依旧头痛欲裂,就像是拿着一把斧子想要劈开混沌,却发现那片混沌就是自己的脑仁,每一次劈砸都伴随着剧烈的痛楚。
就在这时,窗户上传来“咚”的一声,接下来又是一声,像是石子砸在上面。
她立刻警觉起来,翻身下床,小心翼翼移步到半敞开的窗户旁,尽量不让头露出来地向下望。
她的窗户正对着宅邸的后花园,一般没人路过,再远处是一望无尽的田园和远山。
她的视线向下挪动,先是看到了一顶格子贝雷帽,然后是帽子下那张向上仰视的英俊的脸。
“啊!”她惊叫一声,捂住嘴巴,连连后退。
不只是因为惊讶,更是因为巨大的记忆的浪潮席卷而来,让她几乎无法稳住身体。
好眼熟的人,他是谁?为什么自己的心脏忽然跳得这么厉害?
她跌坐在床上,还没从这波记忆漩涡中挣扎出来,方才在三层楼之下的那个人,就飞檐走壁一般攀爬上来,蹲在了她的窗口。
“啊!”她想要大叫,那人猛地弹跳下来,一只小麦色的手,捂住了她的嘴巴。
“嘘……”他轻声请求道,“我不是坏人。”
鬼才信。正经人哪有走窗户的?
“你要保证不发出尖叫,我就松开手。”男人露出好看的笑容,循循善诱道。
夏洛特眨巴着无辜的眼睛,很乖地点了一下头。
男人如他所言,松开了手,然而他的手还没有完全垂下膝盖,她就蓄起全身的力气,扯着嗓子大喊了起来:“威廉!家里有坏人——”
一边喊,一边怕被再度捂住嘴巴,手脚并用地爬上床,以海豹一样的姿势滚到床的另一端。
“果然不能相信你。”男人并没有气急败坏去抓她,而是叹息着拍了拍自己的额头,满脸写着无奈。
闻声赶过来的威廉推开房门后,看见了这样的一幕:
夏洛特抱着肩膀,戒备地半蹲在窗户与床之间,眼神酷似受惊的小动物。
而某个久违了的男人则单手撑着额头,充满挫败感地坐在床的另一侧,双腿正对着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