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漱见到了韩澄,相貌尤为俊朗,与这世间的男儿不同的是,他眼里藏着一种野心难驯的狼性,许是生父早逝,韩雍也很少管他的缘故。
韩雍本是不想带他来的,但有过往八皇女为韩澄撑腰的例子,她也只好带来了。
而她其实也是对韩澄能嫁与八皇女是乐见其成的,韩澄粗鲁好武,她本就为他的婚事发愁,如今有八皇女喜欢他,再好不过了。
可惜韩澄和姜锦年,王懿之有过约定,谁也不可先嫁与容漱,可以说,三人既是共同联手,也是互相制肘的。
先前的许姣姣傻乎乎的,还等着继位后以天下相聘。
容漱虽不知,但也乐见他们不提,不然若是一穿过来,府中多了三位侍君,她大概就没法这么平静淡定的与他们周旋,慢慢解决了。
“你身子弱的像个男人似的。”韩澄轻视道,并且毫不客气。对他母亲韩雍冷瞪过来的目光毫不在意。
他早已习惯了在容漱面前这幅做派,而一贯也只有容漱讨好他,在他面前百依百顺的。
姜锦年习惯温和,王懿之是清高淡然,而韩澄是三人中对容漱最傲气嚣张的,谁让容漱从不在他们面前摆皇女的架子,把自己放在和这世间的软弱男儿一样的地位了。
容漱只是笑了笑,没有说什么辩解或痴缠的话,几天下来,容漱都习惯纯良的笑容了。
只是这次不知该笑韩澄,还是笑过去的容漱,也是许姣姣。
韩澄又是一挑眉,轻蔑又自傲道,“也幸好,有我保护你。”
书房,容漱整理着信件,看到信中言语悄然发生的变化,微微笑了笑,同样纯良。
女皇的病似乎好了些,还有精神批改奏折了,但是忽然一日又咳血昏迷了过去。
深夜宸华宫中,
女皇起身,却见烛光中一人走来,是容漱,“你……”
宸华宫静的好似只有她们两个人,不见她最亲信的总管,女皇紧紧地盯着她,威严地审视了一遍,过了许久后,她叹道,“没想到最后我还是看错了人。”
现在所见的容漱,与以往她曾见过的容漱仿佛是两个人。
她以为她的皇八女心思澄澈,却仁厚有能力,现今手腕不简单倒是真的。
容漱目光清冽,“母皇要改变主意么?”
她知道,女皇连传位诏书都已经写好了。
女皇摇了摇头,“朕好似没有选择的余地了。”不说那些已经在她这早就失了圣心的皇女,残的残,废的废,其他人她也看不上,而且也斗不过这位连她都能骗过的八皇女。
她唯一不确定的就是,容漱继承皇位对大夏是否是件好事。
仿佛是为了安她的心,容漱淡淡道,“我会做个好皇帝的。”
她还不至于拿国家天下来赌气。
女皇叹道,“希望你能说到做到。”
又笑了笑,“原本还担心你会因为性子软,令外戚专权,如今倒是不用担心了。”
对姜锦年等人她也不是一无所知的。
说完这些话,女皇已感到十分疲惫,这几日的清醒她也知道是回光返照之像。
容漱笑了笑,为女皇掖好被角后才离开宫殿。
女皇禅位与皇八女容漱,昭告天下。
听闻此事的姜锦年,王懿之他们都是一惊,他们都知道女皇的身体已经不大好了,但比他们想象的更快,而且居然还是禅让。
不过这对他们来说,只会是个好消息。与宫中还有礼部忙着即位大典种种事宜的同时,丞相府,南安侯府,还有王家在京城的别院登门的人都是络绎不绝。
无论哪一位成了皇夫,以八皇女,如今的新帝往日对他们的喜欢,都不会差到哪里去。
半月后,皇八女登基为新帝,祭天礼成,太上皇也终归没能捱过去,归天了。
同一时刻,新帝容漱宣言,“先皇大丧,朕悲痛不已,决意守孝三年。”
此言一出,立即引得全京城震惊不已。
而首当其中的就是之前最受热捧的三家,原本以为有新帝宠爱早晚会入宫的,此时哪怕不急着早早下定论笑话的,看向姜锦年等三人的目光也是可怜的。
而姜锦年,王懿之,韩澄他们又何曾想到。
早在前几日,姜锦年就感到丝丝不妙了,因为自先皇禅位以来,他就再也没见过容漱,就是有意向宫廷里的人打听,也以新帝正忙着举办继位大典,不便出宫而推了过去。
但现在听到容漱的那句话,心如坠冰窟。
姜丞相看着受到打击的儿子,心生不忍,锦年暗中襄助皇八女的事,她不是不知道,
她这个儿子才华高于世间大多女子,比她那两个不成器的女儿更是好多了,她也是惋惜锦年不是女儿身,不能一展才华,所以多有放纵。
但想不到会是今天这个样子。
她心里又何曾好受,前几日还被百官恭维,会成为未来国丈,现在都落了空。
这时宫中派来了一位女官,有礼道。“姜公子,陛下请你入宫一趟。”
姜锦年却敏锐地注意到,这位总管是生面孔,不是之前皇女府中见到的任何一人。姜锦年脸色苍白,不敢再细想下去,但也不能拒绝,只能跟着入了宫。
在宫中,姜锦年还见到了王懿之和韩澄,王懿之脸色也有些不好,两人对视了一眼,王懿之怕是也猜到了什么,只希望是他们想错了。
“三位公子,陛下召你们进殿。”
韩澄一拧眉,他过去见容漱,哪里需要这么麻烦。
进殿后,第一眼见到的就是斜坐在金色软榻上的容漱,在她身上,再也看不见以往软弱无害的气势,漫不经心地把玩着一把锋利寒刃,一身淡金色的常服衬出了尊贵的气势。
或者说,她本就该有的,天生的皇亲贵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