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果然是老得辣。
容敬简简单单的表个态,就足以扭转乾坤,不可小觑。
看到冷画眼中的不甘和担忧,楚千凝朝她淡淡的笑着,“你急什么,我原本就没指望外祖母的责罚会将她如何。”
罚跪什么的,伤的是身,养一养总会好的。
可她要容锦晴备受折磨的,是那颗心!
城中流言一日不散,容锦晴便一日都不敢走出容府大门,也始终无法抬起头来做人。
即便哪日有新的流言蜚语取代了这个,可只要人们见到她就还是会想起曾经的事情。
“流萤,去小厨房让他们做一道山药糕。”将棋子一颗颗的收回到棋盒里,楚千凝忽然说起了别的,明显未将容锦晴自缢的事放在心上。
“奴婢这就去。”
等到流萤前脚出了房中,随后冷画便一脸兴奋的问道,“小姐您要奴婢去做什么?”
瞧她这副模样,楚千凝有些哭笑不得。
不过——
这份机灵劲儿倒着实讨人喜欢。
“你去城中寻些泼皮无赖,让他们到回春堂去闹一闹。”顿了顿,楚千凝又不放心的叮嘱道,“切记不可伤人。”
“小姐您放心,奴婢省得。”
“嗯。”
点了点头,楚千凝不再多言。
回春堂出事,所有人都会联想到容敬的身上,这盆脏水,她是往他身上泼定了!
是夜。
楚千凝沐浴后端坐在矮榻上,像是在等什么人的样子,甚至连外衫都穿戴整齐,看得流萤莫名不已,“小姐,夜已深了,您还不歇着吗?”
摇了摇头,楚千凝淡声道,“我略坐一坐,你且去吧。”
“……是。”
随着房门被关严,黎阡陌的身影随之出现在了内间,与往日无异。
只是,今日他的神色不复以往轻快。
眸光不似素日那般清亮,黑沉沉的,让人见了不免觉得心头压抑,像是头顶上罩着一块阴云,风雨欲来之势。
警惕的看着他朝自己走来,楚千凝心下疑窦丛生。
他怎么了?
沉默的走到楚千凝身边坐下,黎阡陌二话没说拉起她的手,卷起袖管便看到了缠在她手臂上的纱布。
中间的部分透着一丝被鲜血晕染后的粉红,漂亮又危险的颜色。
刹那间——
黎阡陌的气场骤然转冷。
他一直低着头,楚千凝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只感觉到他握着她的手越来越用力,掌下的肌肤已经开始泛红。
“疼……”她试着缩了缩手,语气难得轻软。
忽然听到她的声音,黎阡陌如梦初醒,赶紧卸了手上的力气,却依旧没有松开她。
他缓缓地抬起头,那张俊美无俦的面容终于出现在楚千凝面前。
可看到的那一瞬间,她却有想逃的冲动。
那是第一次,她在面对黎阡陌的时候生出了恐惧的心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