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千凝偶尔表现出的老成持重他不是感觉不到,只是觉得她家中遭逢巨变,她的性格有些变化也是在所难免。
可如今听鸣悠说起,却让他不得不上心。
凝儿,你心里究竟还藏了多少事……
竟至今——
都不愿意告诉我吗?
容府
马车方才停在府门前,楚千凝便看到新上任的京兆府尹带着人将齐寒烟给锁走了。
那女子身上还穿着大红喜服,双手染满了和嫁衣一样的颜色。
火光下,鲜艳刺眼。
齐寒烟似是察觉到了有人在看她,她若有所觉的转过头来,对视上楚千凝探究的双眼,她极其缓慢的勾起唇角,露出一抹森然的笑。
“唰”地一下放下了车帘,冷画吓得脸色苍白,冷汗直流。
见状,轻罗不禁嫌弃道,“瞅你这个没出息的样儿,随便一个人都能把你吓一跳。”
一边说着,她一边掀起车帘望了出去,然后就那样定在了那里。
“轻罗,你怎么了?”见她神色怔怔的,楚千凝不禁觉得奇怪。
方才她也瞧见那个姑娘了,总觉得她怪怪的,的确是有些瘆人。可别人觉得害怕也就罢了,轻罗和冷画也算是见过世面的人,怎么如此轻易就被吓住了?!
回过神来,轻罗敛眸长叹了一口气。
“看你还笑话我不……”冷画幸灾乐祸的揶揄她。
咽了咽口水,轻罗剜了她一眼并没有心情与她作口舌之争,只是望着楚千凝怔怔道,“世子妃……那是个魔鬼……”
“什么?”
“您不觉得她很可怕吗?”
摇了摇头,楚千凝疑惑道,“只是觉得她的笑容很奇怪,倒不觉得有何可怕。”
“世子妃又不会武功,她当然感觉不到那人的恐怖。”冷画心有余悸的说道。
“她……很厉害?”
“奴婢就这么和您说吧,高手过招有时无须出手,一个眼神就能知道自己赢不赢得了,像刚才那位姑娘,根本不用出手就能震慑住一群人了。”
“钦阳侯府竟还有这等人物!”可城中不是人人皆在传,齐家的五小姐是个最没用的草包,既无德行也无样貌。
怎么会有如此骇人的气势?
拍了拍自己的心口,冷画幽幽叹道,“要不是知道不可能,奴婢差点都要以为她是霄逝失散多年的亲生妹妹了。”
楚千凝:“……”
越说她越好奇,这齐寒烟究竟是怎么个来历?
“世子妃,咱们进去吧。”轻罗跳下马车后,卷起车帘候在车边。
“嗯。”
门口的小厮见有人来,赶紧噤了声,状似恭敬的候在两侧。
见他们那个样子,楚千凝便心知他们是在议论府中之事。
才走进府里,便见流萤急匆匆的迎来上来,“世子妃,大小姐让奴婢在此等候您,好将府里的情况禀报您知晓。”
“你先告诉我,外祖母如何?”
“老夫人尚在安歇,大小姐下了死令,任何人都不准惊扰。”
“如此就好。”确保老夫人无恙,楚千凝方才有心思关注别的,“到底是怎么回事?”
“就在您走后不久……”
轻叹了口气,流萤将事情的经过细细道来。
原来——
容景络在了解了今夜都发生过什么之后,整个人就彻底崩溃了。
他将这一切都迁怒到了齐寒烟头上,于是便趁着些许未散的酒劲儿冲回了寝房,屋内所有的下人都被赶了出来,是以也无人得知事情是怎么发展到哪一步的。
总之就是房中忽然响起了容景络声嘶力竭的一声尖叫,待到婢女冲进房中的时候,便见他衣衫凌乱的倒在地上打滚儿,遍地鲜血,他的双手紧紧捂着下体,一副痛不欲生的样子。
而齐寒烟则是老神在在的坐在榻边,双手染满了鲜血,纤细的手指轻轻晃着一把锋利的剪刀,望着众人似笑非笑。
匆忙将容景络抬出去就医,容敬随即便着人去了京兆府报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