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一旦生出了何种念头,以往的事情便如潮水一般涌现。
她初见黎阡晩的那日,两人在侯府门前大闹了一场,引得无数百姓围观看热闹。
当时对方挑衅,自己还未开口,冷画便先嚷了一嗓子出来,彼时她未想那么多,可如今想来,冷画虽比不得流萤那般沉稳,可到底不是个冲动易怒的人,何以如此冒失!
除非……
她本就是故意的。
由她这么一嚷嚷,想来建安城中人人皆知,自己还未过门便与未来的小姑子“杠”上了,可想而知将来嫁进侯府后的生活。
必然也是勾心斗角,闹得家宅不宁。
侯府越乱,有些人就会越安心。
倘或她前面猜想的那些都是真的,那如今侯爷夫人的“按兵不动”就好解释了。
他们本就是一伙儿的,于外面把关系闹僵就够了,私底下做做样子还好,却不必真的剑拔弩张。
可有一事,她却一直想不明白。
不是都说……
黎阡陌的生母是被如今的侯爷夫人害死的吗?
这般情况下,他们有可能和平相处吗?!
正想着,不妨轻罗的声音忽然在门外响起,“世子妃,奴婢有事禀报。”
“进来吧。”
话落,轻罗推开门走进来,随即转身又将门掩好。
她径自走到楚千凝面前,见她面色平静未有什么异样,这才稍稍安心,口中忙着回道,“启禀世子妃,方才鹰袂接到消息,说是景佑帝对越府一家的惩处下来了。”
“这么快……”楚千凝微怔。
“是。”顿了顿,轻罗有些欲言又止,不知该不该将事情的经过都告诉她。
“越敬宗是何下场?”
抿了抿唇,轻罗一脸为难的对她说,“世子妃……您还是莫要听了……”
景佑帝的手段太过残酷,她恐她听了之后会受不住。
莫说是她,就连鹰袂得知后都感叹了一句,“这般手段也就比霄逝差一点点了……”
楚千凝微微摇头,示意她但说无妨,“你大可直言。”
见她坚持要听,轻罗轻吁了口气,然后才将今日早朝上发生的事情仔细道来。
原来——
昨日景佑帝下旨将越府的人都关进天牢后,当即便命刑部尚书严加审讯。
越敬宗左一句、右一句的冤枉,只道自己绝无谋害景佑帝的心思。
这话楚千凝倒是相信,可惜景佑帝绝不会信。
岳浚在越府搜到了一些往来的书信,都是为了刺杀一事做准备,从字面上很难猜出与他通信之人是谁,但在藏匿信件的地方留有一枚令牌。
凤藻宫的令牌!
如此,便将矛头直接对准了皇后娘娘。
不止是她,还有凤君荐。
还未散朝,景佑帝便命侍卫将凤君荐押送回了大皇子府,彻底将他禁足。
据说皇后并未一哭二闹三上吊的请求景佑帝收回成命,她只说自己与大皇子均是被栽赃陷害的,此事还须仰仗景佑帝彻查清楚,然后便命凤藻宫落了锁,自己主动禁足在了宫内,甚至只留了两名贴身丫鬟服侍,其余宫人都被赶了出来。
这般以退为进的做法,倒是令景佑帝一时不知该拿她怎么办了。
毕竟……
只是一块令牌,除此之外再无别的证据,他已经禁足了皇子,不可能再贸然处置国母。
也是因此,景佑帝便将所有的怒气都发泄到了越敬宗的头上。
刑部尚书审了一整夜他都没有说过什么,是以景佑帝一怒之下命人将他剁成了肉酱,还让宫中许多的宫女太监前去观刑。
事后……
他让人以此和成了肉馅,做成肉丸子“赏”给满朝的文武大臣享用。
听说那些人初时不知是什么肉,纷纷吃了下去,待到吃完满口称赞的时候,景佑帝方才道出了实情,据说当时有人在大殿上便吐了出来,吓得连路都走不了,还是被御林军给抬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