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楚千凝提到了齐寒烟,齐霏烟的脸色顿时一变。
再次开口的时候,说出的话不觉僵硬了许多,“世子妃的话可不能乱讲……寒烟嫁给容公子是一早就定下的事情,却与我无甚干系……”
“是吗?!”
“大婚之事,自然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们自己如何做得了主呢。”齐霏烟故作乖巧的笑笑。
“如此……倒是我误会了……”楚千凝似笑非笑的望着她,“方才听齐姑娘左一句‘羡慕’,又一句”羡慕“,我还只当你心里已有了意中人了呢。”
“世子妃!”
“与齐姑娘畅谈真是令人心下愉悦,我一时说话没有细想,想来齐姑娘善解人意,必不会往心里去的,对吧?”
“……这是自然。”尴尬的笑了笑,齐霏烟藏在袖管下的双手不禁紧紧的绞在了一起。
余光瞥见有人在窃窃的笑,她下意识就觉得对方是在嘲笑自己。
再见楚千凝脸上过于明媚的笑意,心中便不免升起了一股火气。
未曾细想,心底的话便脱口而出,“如今大皇子妃已育有身孕,可我记得,她似是在世子妃之后出嫁,怎地竟后来居上?仔细算算,您嫁到侯府的时日也不短了,为何迟迟未见有孕?听闻眼下府里正张罗着要给世子爷纳妾,不知可有此事?”
眸光微闪,楚千凝的目光彻底寒了下来。
细密的眼睫微微低垂,艳丽的唇勾起了一抹弧度。
她笑,眼中却无一丝温度,“人人都说齐姑娘是名门闺秀,举止大方,言行得体,可本宫今日瞧着,似乎传言有失啊。”
一听楚千凝的自称改了,齐霏烟心下不禁一跳。
下意识想要开口补救,可对方却并未给她插嘴的机会,冷冷的看着她,“本宫与世子院内的事情,陛下尚未过问,你倒是急着跳出来指手画脚,三句话不离世子爷,这会儿又打听起为他纳妾之事,怎么?齐姑娘有意与本宫‘姐妹’相称?”
“我没有……”
“与本宫回话,你应当自称‘臣女’,堂堂侯府千金,竟连这点礼数也不知吗?”
所有的话都被堵得死死的,齐霏烟一脸青白交加,眼睛不安的四处乱转,想着自己该说些什么挽回颜面,脑子却纷乱如麻。
本以为楚千凝不过是仗着好看才如此幸运,谁知她的嘴皮子竟这般厉害!
无奈之下,她只得低头认错,“……臣女与公主殿下一时畅谈,失了分寸,还望您大人不记小人过,饶恕臣女。”
“说什么‘饶恕’不‘饶恕’,既是闲谈,齐姑娘又何必这般认真呢。”楚千凝盈盈一笑,变脸速度极其之快。
众人:“……”
也不知方才逼得齐霏烟差点跪下磕头的人是谁!
见状,黎阡晩抿了抿唇,努力压制住自己上扬的嘴角。
她家嫂嫂的战斗力还真不是不一般!
唉……
这般一想,忽然有点为自家兄长大人担忧。
有齐霏烟出来当炮灰,这会儿倒是再也没人敢向楚千凝叫嚣了。
许是因着她这般云淡风轻的化解了一个危机,惹得凤雪绮也不禁多看了她两眼。
不多时宴席开始,众人便都挪去了外面。
如今已是夏日,天气也和暖起来。
照理说,宁阳侯府大排宴席,身为楚千凝表姐的容锦仙也该来捧场才是,可因着凤君荐格外看重她的肚子,并不许她往人堆里扎,是以她未出现,倒也没有令人感到有何不对。
值得一提的是,容锦仙没来,容敬倒是登门了。
比起几个月前的意气风发,如今的他显得颓丧落魄了很多。
两手空空的来了侯府,见到楚千凝的时候他明显有些欲言又止。
当着外人的面,该给的体面她自然会给。
是以,楚千凝朝他施了一礼,淡声笑道,“舅父,许久未见,不知您如今过得可好?”
旁人不知她话中深意,但容敬却分明听出了一丝嘲讽。
神色微僵,他硬着头皮回道,“尚可。”
“那您今日尽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