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容锦仙不顾百姓的笑话,难得走出容府登门拜访,却不想在黎家遭到了黎阡舜和黎阡晩的连番羞辱。
楚千凝本就因着退了嫁妆的事情被人指指点点,也不好直接与小姑子和小叔子起冲突。
是以当盈袖哭着跑回容府去找老夫人时,她便怒气冲冲的上了门,接走容锦仙的同时一并同侯府结下了梁子。
对楚千凝这个外孙女也是恨得不行,新仇旧恨加在一起,矛盾便被激化了。
世人皆知容锦仙清高,被人这般言辞侮辱却没有得到楚千凝的相助,她心里怨怪也是自然,加之老夫人的情绪感染,姐妹俩终是生了嫌隙。
因着老夫人大闹侯府的事情,令黎阡陌本就虚弱的身体更加不堪。
老侯爷也发了脾气,先是重责了黎阡晩和黎阡舜,随后还将楚千凝这个儿媳妇罚去跪祠堂。
一时间,闹得鸡飞狗跳。
仔细算起来,自打楚千凝嫁到侯府那日起,众人便猜到了会有这么一日,以至于初时他们夫妻举案齐眉,侯府风平浪静,大家险些以为他们是转了性了。
时至今日方才确定,并不是他们变了,而是时机未到,各人心头的这股火儿一直努力压着呢,不然,早就爆发了。
大抵是恐黎延沧事后报复,老夫人当日便变卖了家产,带着容锦仙和江氏搬离了建安城。
此举虽突然,但却无人怀疑她的目的。
毕竟,那府上如今连个男人都没有,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妇人,带着一个即将临盆的寡妇,还有一个毁了容被休的皇子妃。
继续留在建安城中,无异要一直活在别人的口中,成为百姓们茶余饭后的谈资,不如去个没人认识的地方重新开始。
另一则,也是免得与侯府的人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尴尬。
老夫人虽能倚老卖老的讨得一次便宜,但对方毕竟是堂堂一品军侯,总得忌惮一二才是。
而就在容家搬走的第二日,建安城中便刮起了一阵邪风,有人私下里传言,说是宁阳侯黎延沧仗着自己位高权重将容家一家人给逼走了。
这话一传十、十传百,说的活像是那么回事。
黎延沧到底是有血性的人,哪里受得了这般污蔑,于是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他便第一次在自己没有出征的时候将黎阡晩赶去了边境苦寒之地,甚至一气之下与次子黎阡舜分了家,让他们夫妻二人单独出去过日子。
见状,众人心里不禁在想,若非顾忌着世子爷的身子,保不齐连楚千凝他们也会被侯爷赶出去。
接二连三的事情让建安城中的百姓看足了热闹,可实际上究竟如何,便只有他们自己心里才清楚。
如今就连凤君荐都打算金蝉脱壳了,楚千凝和黎阡陌自然也得开始为自己铺路。
他们最开始做的,就是平安送走老夫人和容锦仙她们。
其次,借着这件事的引子,再送走黎阡晩。
若是事情进展顺利的话,不久的将来,黎阡舜和莫轻离也会消失在建安城……
侯府与容家的事情方才发生没多久,西秦边境便再起骚乱,而这次战争的挑起者,乃是东夷将士,原因无他,身为侯府千金的黎阡晩被西秦人给捉走了。
这般事情一出,边境的那些将士哪里忍得了,当即便与对方起了争执。
消息传回建安城的时候,景佑帝勃然大怒。
未曾得到他的命令便敢擅自出兵,这是谁给他们的胆子!
一想起这一切均是由黎延沧的女儿挑起,他便隐隐对这一家子起了杀心。
再说宁阳侯,得知自己的女儿被西秦人绑走,他定然是心急如焚,不管不顾的进宫请旨,势必要率军将人救回。
然而景佑帝的一番话,却令他错愕不已。
“爱卿,须要分清国事与家事,怎可为一小小女子而陷东夷百姓于水火当中,这岂是大丈夫、大将军所为啊?”
“陛下……”
“阡晚虽是女儿身,但豪气不输男儿,依朕之见,你倒也不必着急,待朕遣使去问问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