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为夫进来,你有何好怕的……”拿过浴衣将她裹好,他随即抱起她走入内殿。
“我没怕。”
就是在水里待的时间久了,手脚一时没那么灵活。
被黎阡陌放到榻上,楚千凝神色自然的展开双臂让他帮自己擦拭身子。
待到他一件件的帮自己把衣裙穿好,看着认真帮她系着腰封的男人,她忽然心念一动,捧起他的脸就亲了上去。
“怎么了?”顺势环住她的腰,黎阡陌倾身将额头抵住她的。
她摇头,什么都没说。
其实并没有如何,只是看到他那样专注的为自己做那些细小的事情,心里就难以名状的温暖和甜蜜。
一时不知该如何表达,是以便亲了他一下。
伸手环住他的脖子,她像猫儿似的在他怀中蹭了蹭,原本有些昏昏欲睡,可忽然想起什么却蓦地睁开了眼睛。
“你可想好要如何脱身了吗?”
“嗯。”
轻应了一声,他伸手覆在她的眼睫上,催促她入睡,“这寒潭虽能解毒,却也极耗身子,是以你须得吃好睡好。”
“我近来已丰腴了些,难道你方才抱着没觉得重吗?”楚千凝握着他的手在自己脸上捏了捏,证明自己所言非虚。
无声的勾起唇角,他柔声道,“是比前几日手感好些。”
“那你与我说说,你打算如何做?”
既要带自己走,又要把齐寒烟偷运出去,而且是在燕靖玄的眼皮子底下,这事儿可不似说说那么简单。
最近闲来无事时,她也想了很多,却始终未能想出两全之策。
唯一可行的法子,还须得有人手。
若阿落那小丫头在这儿,事情就好办多了……
心知她不将此事问明白也无法安睡,黎阡陌便声线温柔的将自己的计划和盘托出,听得楚千凝眼神晶晶亮亮的。
见她笑意盈盈的望着自己,黎阡陌不觉挑眉,“凝儿何故如此看着为夫?”
“你我不谋而合,故而觉得惊奇。”
“哦?”
“我原本还在发愁要不要让你唤阿落来此,不想你已先一步行动了。”果然夫妻同心便可心有灵犀一点通吗?
“可见为夫深解凝儿之心。”
“臭美……”
水润的红唇微微扬起,楚千凝笑着将脸转向另外一边。
忽然想起什么,笑意微敛,她又道,“若是乐敏果然去投奔了乐烛,那后者便会知晓西秦的寒潭可解寒毒,届时她势必会来此截杀,咱们须愈发小心才行。”
“放心吧,为夫自会料理清楚。”
怕只怕他们不敢来此……
早在黎阡陌带楚千凝初入西秦皇宫时,鹤凌便将消息传回了北周,以求让黎延沧和殷素衣他们安心。
如今又唤云落前来,小丫头也不敢耽误,赶紧和九殇匆忙往这赶。
她们出城时鹰袂和轻罗尚未回到沂水城,顾沉渊的情况也依旧没那么乐观。
不巧的是,就在她们走后,鹰袂便独自“杀”了回来。
轻罗留下和冷画他们一起留在南凉调查一切可能的线索,再加上鹰袂轻功太高,她恐自己与他同路会耽误行程。
且说当日黎阡陌带着楚千凝离开沂水城的时候,他并没有让遏尘随行。
相反,而是让他留下照看顾沉渊。
如此做并非是觉得顾丞相的情况比楚千凝更危急,或是他更看重与顾丞相的交情。相反,他是最好了与对方决裂的打算。
一旦那寒潭药浴果然有用,燕靖玄必会好生利用这次机会,这早在他的预料当中。
他早已做好为了楚千凝放弃北周的打算,是以须得留人好生照看顾沉渊。
何况……
即便轻罗和鹰袂将草药带了回来,也须得遏尘将之处理入药,旁人怕是没那个本事。
且说遏尘得到那解药后,便独自钻进了药庐,不许任何人靠近那里。
黎延沧和殷素衣早已习惯了如此,倒也不觉得有何不妥。
顾沉渊这边得了解药,楚千凝那边的情况也有好转,夫妻二人悬着的心才稍稍落下,不似以往那般愁云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