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们是各自为营。
听黎阡陌这般一说,楚千凝最先关注的不是他的结论,而是别的。
“咱们在路上遇到了刺杀?!”怎么她毫不知情。
而且,他说鹰袂……
从他们离开沂水城后,她就没有见过鹰袂的踪影,这又是怎么回事?
“鹰袂与咱们不同路,他扮作为夫招摇过市,吸引对方的注意。”如此看来,这个洪崖也不似表面上看起来那么愣头愣脑的,至少他找对了地方。
“原来如此。”轻声叹了一句,楚千凝想到什么又继续说,“既然曾经三位长老属意南月烛,那她应当去找他们帮忙才对,可她没有这么做,便说明这当中必然有何原因。”
“凝儿以为是什么?”
“瞧着他们如今这打算,大抵还是不能接受女子为帝的,因此才想取而代之。”这么想,才能解释得通南月烛的行为。
“为夫也是这般想法。”
“看来便是到了南凉,也尚有一场硬仗要打……”
轻声同黎阡陌聊着自己心底的想法,楚千凝的声音越来越低,直到最后,彻底没了声音。
转头看向她的睡颜,黎阡陌不觉伸手抚过她微蹙的眉头,目露忧色。
之前恐岳母大人心存芥蒂,是以他便未将手伸的那么长,不想南凉的情况竟如此复杂……
或许是为了印证楚千凝和黎阡陌心中的猜想,他们方才踏入南凉地界,传闻中的那三位长老便现身了。
只是,相比起洪崖的恭敬和之前玄微的淡漠,这三人的反应完全可以算得上是大不敬了。
彼时楚千凝一行人方才下岸登船,看着立于船头神色倨傲的三人,她微微眯眼,笑容中掺了一丝冷意,“居然不请自来了……”
“你就是南月烟的女儿?”为首之人虚发花白,瘦骨嶙峋,乍一看很是有些仙风道骨的感觉,可出口的话却令人生不出什么好感。
闻言,楚千凝挑眉。
南月烟?
他难道不该称娘亲一声“陛下”吗?
挑衅般的勾起红唇,楚千凝学对方轻蔑的语气说道,“你便是那三位长老中的一个?”
“好生无礼的毛丫头!”南月森皱眉喝斥道。
“要说无礼,也是您老人家更无礼才对。”漫不经心的扬了扬唇,楚千凝幽幽道,“我娘亲是南凉的女帝,你既为人臣便该遵循臣子之礼,竟敢当众直呼君主的名讳,这可是死罪。”
南月森的眉心猛地跳,大概没想到楚千凝会直言反驳。
“伶牙俐齿!”他目露不悦。
“多谢夸奖。”
“你……”
被楚千凝油盐不进的态度给刺激到,南月森气的脸色发青,本欲再言,却被身边之人拦住,“罢了,何必与一个女人做口舌之争呢。”
楚千凝转向说话的那人,发现他的年纪稍小一些,眉宇间与方才那人有些像。
想来,他们应当是兄弟。
听他这话便不难发现,他挺不将女子当回事的,可想而知娘亲党政的这些年,他必是不满极了。
视线缓缓滑过,楚千凝最终将目光落到了第三个人身上。
从他们出现到现在,唯有他一句话都没有说过。
而且,比起其他两人的长身玉立,这人胖胖的,肉呼呼的双下巴将他整个人都显得和善了不少,看起来倒不似那两人那么讨厌。
微微侧过脸,楚千凝低声朝身后的洪崖问道,“这个胖胖的长老为人如何?”
“回殿下的话,这位是三长老南月垚。他是这三位长老中武功最高的,为人不怎么爱说话,待人虽有些冷漠,但却比其他两位长老好相处的多。”
“知道了。”
见楚千凝和身后之人嘀嘀咕咕的,南月森不禁皱眉,“洪崖……你这个叛徒……”
“长老慎言!”洪崖凶神恶煞的反驳道。
让人从船舱中拿了一把椅子出来,楚千凝悠闲的坐在那,淡定的不得了,“还未请问几位长老,今日来此何干?”
若为找她“闲聊”,她倒是可以奉陪一会儿。
但若是打算动武,那就别怪她“仗势欺人”了。
“我奉劝你,莫要听信了洪崖这小子的话,以为进了南凉皇位便唾手可得,你的身份还有待考证,我们可不承认你是皇室的血脉。”
“呵……”楚千凝掩唇冷笑了一下。
“你笑什么?”南月森被她笑的满心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