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知道,他要的,就要牢牢握在手中。
从前对凝儿是如此,如今对他自己的女儿便一样如此。
虚云大师转动佛珠的手一顿,随后不觉深深的叹了口气,似无奈似遗憾。
往旁边退了退,虚云大师给玄微让位,让他得以清楚的看到南月溶的情况。
只扫了一眼,玄微便收回了目光。
果然是血咒……
看来,齐穹是下了“血本”了!
“如何?国师大人可有办法?”见玄微沉默着没有说话,楚千凝不禁语气急切的追问道。
“办法倒是有,只是……”玄微话音忽顿。
“只是什么?”
皱了皱眉,他面露难色,最终却只摇了摇头什么都未说。
不过恐楚千凝和南月烟他们忧心,是以他便补充道,“草民会想尽一切办法为小殿下解咒,陛下不必过分担忧,纵是拼了这条性命不要,草民也绝不会让您失望。”
说完,他俯身施了一礼便躬身退下,开始吩咐小童准备起坛所用之物。
偏他不说还好,这般一说倒叫南月烟心惊。
他这话是何意?
难道……
竟需要用他的命来换小溶儿的命?!
这般一想,南月烟便下意识想要找他问清楚,却被旁边的顾沉渊不着痕迹的拦下,几不可察的朝她摇了摇头,示意她别惊动楚千凝。
待到无人注意时,他却悄悄离开了皓月阁。
他的出现对于玄微而言丝毫不意外,似乎早在他的意料当中。
将木剑端端正正的摆放在桌子的正中间,玄微淡声道,“不知丞相大人此来有何事?”
“我虽非修道之人,但对于术法一类也多有研读,凡中咒术者若要解咒,皆须借助至亲之人方可平安化解,方才在殿中,你是否就要提及此事?”
一听这话,玄微拢着拂尘的手不禁一顿,随即若无其事的继续。
他勾了勾唇,暗灰色的眸中却未有丝毫笑意,“果然什么事都瞒不过丞相大人……”
“会有性命之忧?”否则的话,他没必要欲言又止。
“……对。”
来的人是顾沉渊,玄微便没有遮掩,直言相告。
闻言,顾沉渊没有任何犹豫,甚至颇为急切的对他说,“我与小溶儿也是血脉至亲,我可以吗?”
“丞相大人就不怕我在途中加害于你吗?”玄微半真半假的问道。
“只要你能救那孩子……”
言外之意便是,纵是被他加害,他也认了。
谁知,玄微听完他的话却忽然笑了,“丞相大人请回吧,此事非得陛下或是殿下不可,若您与世子爷能发挥作用,我方才在皓月阁便会直言了。”
正是因此,他才及时住口。
抬眸定定的看向顾沉渊,玄微意味深长的低声叹道,“可惜你我二人注定无法成为朋友,不然……”
后面的话他没再继续说下去,而顾沉渊满心沉浸在担忧南月溶的思绪中,也没有留意到他的低语,否则他就会发现玄微稍显复杂的眼神。
或许,就不会发生后面的那些事情了。
南月溶毕竟是南凉国日后的继承人,是以她发生了如此大的事情,国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寻常百姓都知道了,更莫要说齐寒烟这个整日在宫中晃悠的人了。
她虽是个冷心冷情的人,但对这么小的奶娃娃却没有任何抵抗力。尤其是南月溶长得又好看,性子也乖巧,明明年岁那么小,却极少大声哭闹,便愈发惹人怜爱。
是以她这一“病”,除了楚千凝和黎阡陌这个当爹娘的急的不行,就连齐寒烟也跟着焦心不已。
连躲燕靖玄也顾不上了,整日大街小巷的乱窜,忙着收集能人异士为南月溶解咒。
再说燕靖玄如今正是“被考察”的阶段,表现好了就有可能被提升为“正宫”,表现差了极有可能就此被打入冷宫,因此他也没日没夜的帮忙。
可惜……
付出不少,收获却很小。
大部分人连“血咒”这个说法都没听说过,更莫要说懂得解了。
什么和尚道士的请了一大堆,有真本事的却没几个。
若非想着为南月溶积点德,齐寒烟便恨不得直接剁了他们了事。
“都是一群招摇撞骗的货色!”冷眸微凝,齐寒烟不悦的皱起眉头,“若日后带回来的都是这样的人,你便找个茅坑把自己的头塞进去,不必再回来见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