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然间脑海中便出现一头柔顺的乌发,毫无疑问,这是谢慈遗落的发圈。
齐景澄伸手慢慢捻起发圈,了一会儿,不知出于什么样的心态,竟将普通无比的黑『色』发圈套在自己的右手上。
男人深呼吸一口气,他在试图缓慢的冷静下来。
但很明显,此时他根本法冷静,劲极大的酒『液』在他的脑中挥发,像是荒野丛生的野草被旺盛的天火连片灼烧殆尽。
这样颓唐状态一直维持到齐景澄跌跌撞撞的穿上睡衣站在浴室内面宽大的镜子前时彻底爆发了。
镜中的男人是他,却又不是他,与大哥齐明成如出一辙的脸简直叫他多一眼都厌烦无比。
齐景澄来到这个世界很少会去照镜子,甚至可以是厌恶的。
“齐景澄”的这张脸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他曾经的失败、无能,仿佛是上天开的一个恶劣的玩笑,让他永无止境的生活在齐明成的阴影中。
刺耳的玻璃破裂声从浴室传出,谢慈几乎有什么思考的时间便焦急的推门而入。
只见他的丈夫右手修长的指骨上满是破裂的伤口与鲜血,对方额头泛着青筋,眼珠泛红,死死的盯着破碎的镜中的他自己。
齐景澄的眼是极端的森冷,他着镜子中人的脸,甚至是带着几分恨意的。
谢慈一瞬间几乎以为自己错了。
这天底下,哪里会有人用这样厌恨的眼着自己。
他的丈夫他在了解不过了,齐景澄从来都不是自厌自弃的人。
其实很多方,只谢慈去拨开『迷』雾想一想,就能发现古怪异常的方。
但此时的青年实在来不及多想什么,他担心丈夫受的伤,一手牵住对方的手,另一只手虚扶着将齐景澄带出浴室。
齐景澄这会儿倒是很听话了,一声不吭的,眼睛垂着,黑『色』的发丝被雾气湿,垂在眼前,像一只刚落水的大狗狗一样,半摇晃着跟在谢慈身边一路走进卧室。
谢慈叫他坐着他便坐着,谢慈让他伸手他就伸手。
谢慈用棉棒沾了些碘伏涂在男人不堪入眼的手背上,有些伤口中甚至还有些玻璃的残渣,谢慈咬着牙给他挑出来才包扎起来。
温暖的灯光照在两人身上,曳出一片柔和的浅『色』阴影。
谢慈包扎的手法非常温柔,像是生怕叫齐景澄吃到一点苦头。他的『性』子实在太过温和好欺,一般碰到伴侣疑似出轨,喝酒喝到这么晚回家,还对人冷言冷语,有哪个还能忍下来,不带分毫情绪?
偏生谢慈不同,他甚至问齐景澄为什么突然做出这样伤害自己的举动,谢慈总是这样懂事体贴,这样反而很容易叫人生出一种愧疚。
包扎完,谢慈将家庭『药』箱收拾好,又给丈夫煮了一碗醒酒汤,伺候人慢慢喝下,这才上床铺开被子。
齐景澄似乎已经睡下了,对方背对着他,不清面『色』。
谢慈只默默开了一盏小壁灯,太晚了,已经是凌晨一点了,可他睡不着。
他始终会回想起个陌生号码发来的照片,鼻息间陌生的男香仿佛还未曾散去。他还是介意的,怎么可能不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