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明宗对他保护得很好,一直都是只许借用,不能占为己有。
只是如今剑身有残,到底还是被弃了。
炎烬以眉心血滴至剑身,那红色血液自上而下划过,流淌在身躯,又好似被吸收,徐徐消散了踪迹。
但觉热意汩汩,清横垂眸,看自己身上那残破不平之处竟有些许愈合迹象。
炎烬也是一惊:“难道我的血可以助你恢复?”
他便要再划破手掌,清横连忙阻挡:“不是次次都有用的,我与你结契,得了你的血脉之中的能量,这是剑与主人初次的共鸣,是剑对主人的回应,只第一次有用,后面是没用的。”
炎烬只好收手。
清横因此又想起被忽略的问题:“我忘记了,我是残剑,倘若上阵,能力会有折损的,但……我会拼尽所能。”
炎烬:“……”
我真不用你为我上阵杀敌!
他摇头,说出口的话却又软了语气:“我会想办法帮你修复。”
清横笑起来,仗着他看不见,又幻人形,玄色衣袖扫过炎烬面前:“多谢主人。”
炎烬无端被呛了一下:“那个……你叫我名字就行,像往常一样,不必见外。”
清横仔细回想,往常也没叫过他名字啊。
压根就没有呼唤过他,都是有话直接说了。
他迟疑半晌,还是点点头:“好。”
这夜尺木山漫天星辰与流火,山下偶有烟花绽放,也映照着山上的夜空,那镇上的长街,今夕长亭已无离人,无数有情人举目共看,时有飞花,在烟火之下缓缓飘落。
亦有遍家遍户的香烛祈愿,愿国泰民安,愿风调雨顺,也愿有情人,终得共剪窗前烛。
入夜,清横躺在炎烬身边,心中起起伏伏,不觉化成人形,看炎烬翻身,连忙又恢复剑身。
炎烬摸到剑身微动:“怎么了,还没睡?”
清横犹疑一会儿,道:“你我既已结契,我就不能再不许你碰剑身,我将来要为你上阵杀敌的,你需要很熟悉我,我何处为利刃,何处为缺口,哪里能一击刺穿对方,哪里被重创后容易折断……”
炎烬闭着眼睛好似还没完全醒:“我真不需要……”后话还没说完,他已清醒了。
清横是剑,本为兵刃,那是他的使命。
他顿了顿,半开玩笑道:“好啊,那我可要好好熟悉熟悉。”他在剑首上摸了一摸,“嗯,熟悉啦,快睡吧。”
清横反倒是认真起来:“你……你这样不行,你要褪去我的剑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