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着无尘布细细地擦拭,原本店家还叮嘱过好剑是需要盘的,要让刀刃来回摩擦发热,有条件的话最好在摩擦时上点油,以防止生锈。
只是他那时想,清横是有触感的,盘剑可能会让他不舒服,就一直没做。
他擦着剑鞘时,清横就伏在桶边,安安静静看他。
窗外有风呼啸,窗户早已关得严实,那寒风打在窗棂,呼呼作响,屋内热意腾腾,水汽弥漫在窗上。
炎烬随意说着闲话:“我想在这屋子上面再接一层,你觉得怎样?”
“现在不够住吗?”
炎烬心想你都是人了,总得给你一间房子,嘴上只道:“早做准备,以后要添人口呢。”
“添什么样的人口?”
你自己什么样子你问我?
他暗笑:“美人。”
那水花动了一动,炎烬抬眼,见清横怎么悄无声息又变成人了,双臂趴在桶边,头靠在上面,乌发垂于白皙肩上,水汽凝结成珠,顺着他的脖颈慢慢滚落。
炎烬一时语塞,想起身,又觉这时出去太明显了,只好安定坐着,眼睛只盯着手里剑鞘看。
清横却好像忘记了这时候自己的形态,往他面前靠近了些:“你……准备娶亲么?”
“啊?”他一怔,“没啊。”
“那……你想养孩子?”
“我哪来的孩子?”
“收徒弟?”
“我不收。”
“找你家人?”
“我不是人,没有家人……”呸呸,我怎么骂我自己?
不过,本来就不是人么。
“哦。”清横再想不出其他关系了,他重新落回水中,只露出头来,认真回答他的话,“两层很好啊,但是轮椅不太好上去。”
“对哦。”炎烬淡笑,以后我想去你房间,还上不去。
那怎么办,想欺负你都欺负不成?
可我不会走上去吗?
又闲叙了一会儿,但清横仿佛沉默了,不再接他的话,他自言自语无趣,也不说了,把剑鞘擦拭了一遍又一遍,后来实在没什么可以擦的了。
于是拄着拐杖去窗前端茶水灌了一口:“你洗好了么?”
清横应声:“好了。”大概忘了自己的形态,便站了起来。
炎烬刚扭头,陡然一口茶喷出:“你……”
清横还没反应过来,转身面向他:“怎么了?”
炎烬:“……”
他几乎要被茶水呛死,回头咳嗽好一会儿,又把一盏茶饮尽:“你真的洗好了?”
“洗好了啊。”清横的声音忽而近在耳边。
他身子一僵,慢慢转头。
望见剑首在眼前晃。
他松口气,抚抚心口:“你这样出来不会着凉吗?”
“还好,屋里很暖和。”
“等你觉着冷的时候,就已经着凉了。”他拿布巾给清横包住,要往被窝里按,清横却道,“你今天只擦剑鞘,不擦剑吗?”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