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烬握着竹竿:“怎么这时候来了?”
“小游的书忘记拿了。”来人往树下瞥,捡起被遗落的书,好奇走过来,“您在……”
“脱他衣服。”炎烬直言道,“我碰不到他,他身上的衣物配饰也同样碰不到,只能这样了。”
岳肖寒更是惊愕:“都碰不到您还要……脱衣服?”
“是啊,我得把湿衣服去掉。”
岳肖寒抬眼看看竹竿,又看他为了握着竹竿另一端,人已经坐在几丈开外了:“虽然但是,师祖你拿个这么长的竹竿不费事儿吗?”
“有点费事。”
“那你怎么不换个短的?”
“嗯……我没想起来。”
“……”
岳肖寒道:“师祖您碰不到剑仙人,叫不醒他,又想要他去屋里睡?”
“嗯,我想了很多办法,都不可行。”
岳肖寒:“师祖您直接把桌子推进屋不可以吗?”
炎烬:“……”
嗯,没想起来。
岳肖寒帮他把桌子挪到屋里,推到床边,那桌子再一歪,上面躺着的人就滚落到床铺上了。
床上铺了棉絮,清横在滚落时又卷住了身边的被褥,柔柔软软,他没有醒,只蹭蹭被角。
“屋里没有风,衣服湿了也还好,盖紧点后半夜就暖干了,但是剑仙人为什么都打湿了啊?”岳肖寒又把桌子挪回到外面。
“他跳水潭。”炎烬实话实说。
“……你们吵架了吗?”
“没啊。”
小岳摸摸后脑勺道:“以前隔壁沈叔和婶子吵架,气急了婶子就要投湖,沈叔立即就服软了。”
炎烬:“我们真没吵架。”
不对,我们跟那沈家夫妇怎么会是一样的关系。
小岳还是不信。
他就发誓:“我不可能跟他吵架的,我保证。”
发完誓又蹙眉:我凭什么要跟你保证啊。
小岳终于信了,告辞下山去了。
炎烬坐在床边看着清横的睡颜,叹了口气。
他转到窗前,把那朱砂梅拿去浇了些水,轻轻放回去,想起字帖还没写,于是趁着此空隙把字帖写好了,晾干夹在宣纸中。
天衣无缝,清横一定发现不了。
夹好后再回到床边,思及昨日自己没到床上睡,清横还以为是占了他的床,竟一直愧疚着,于是也不多虑了,洗漱后上床睡觉。
清横今天不是穿着衣服么,有什么啊。
他一鼓作气掀开被子躺进去,毕竟,动作再慢一些,就又会犹豫了。
天明时清横醒来,一睁眼,但闻温热鼻息扑洒在面,抬眸,几缕阳光透进来,睫羽在炎烬的面颊上落下斑驳的影。
他悄悄起身,走到窗前,看那宣纸又被动过了,于是打开来看。
而后很想不明白:怎么不见了的字帖又回来了?
再仔细看,哦,字迹不一样了。
他不解回头:为什么要把原本的字帖扔掉,而重新写一张呢?
重新写的这张就……主人可能没有练过字,清横想。
正翻着纸张,炎烬也醒来了,抬手挡了一挡阳光,看到立在窗边的清横,暖金黄色的衣衫于晨曦中仿若笼了薄薄金辉,发间的绸带微微拂动,袖边红梅点点。
窗边人听见声音,于薄辉中回首:“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