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倒不是喜欢穿。
这种繁复而麻烦的衣服,过去二十年,他已经穿的够多了,就算穿,也绝对不会好好地穿,向来都是随意一套,松松垮垮,要他自己选,他只要简单就好。
然而他现在却依旧穿着和服。
因为鹤屋雪江喜欢。
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穿的是浴衣,后来鹤屋雪江问他是不是习惯和服,他回答都随便,最后拿到的衣服都是和服。
之前他穿过一次t恤,宽松的衣服穿到他身上莫名就紧了一个号,那一天鹤屋雪江的视线都不停的往他身上飘,到了晚上他终于受不了了,不耐的问她,到底在看什么。
鹤屋雪江无辜的看了他一眼,口气中,全都是单纯的赞叹。
“甚尔君,真的好大啊。”
她的感叹单纯的就像是小孩子一样。
禅院甚尔怔了怔,张了张嘴,却半天没有说出话,最后把门一摔,进了浴室。
第二天就穿回重重叠叠的和服,而且,再不像原来一样敞着胸穿了。
现在想起鹤屋雪江那种单纯的口气,还有充满好奇的,探究的眼神,他仍然有种拔腿就走的冲动。
“你真的记住了吧?”
一之濑都子瞥了一眼鹤屋雪江身后的禅院甚尔,又叮嘱鹤屋雪江,“真的记住了?”
“我真的记住了,都子。”鹤屋雪江无奈的回答,“不要加班,不要工作,好好休息,好好吃药。”
一之濑都子点了点头,“行,那我先走了。”
她转头走出了房间,鹤屋雪江放下画笔,松了一口气。
“这孩子真可怕。”她当然不会听话,转头向禅院甚尔征求意见,“甚尔君,你说是吧。”
她当然没有让禅院甚尔回答的意思,只不过顺口一问,她站起身,走到电话边,书房内放置的电话,是复古转盘式的,她耐心的转动转盘,听电话嘟嘟的响起。
她病倒之前,才得到中原中也回到日本的消息,他原本应该在五天后继续前往意大利,因为她的病情耽搁了下来。
还有之前她在病中时下达的许多命令,现在状况变化,有许多需要直接终止,有许多则需要更改,需要处理的事情繁杂如同毛线球,全都缠绕在一起。
她先打了电话给中原中也。
这则电话打了两分钟。
她挂上了电话,然后又转动转盘,拨打下一个电话,虽然每则通话时间都很简短,却也足足的打了半个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