禅院甚尔正撑着下巴,垂着眼望着手中的牌,他身上穿着的黑色卫衣,袖子被他随意的挽到手腕上方,露出一截紧实劲瘦的小臂,光看流畅的肌肉,仿佛就能感受到皮肤下涌动的力量。
中岛敦吞了吞口水,僵硬的把视线转到面前的牌上。
从几个月前第一次见到这个男人,他一直都是一副懒洋洋的厌世模样,仿佛对什么都提不起干劲,今天看起来却……和平时的样子没有什么差别,却无端透出烦躁与压抑。
他的脸色看起来有些黑黑的。
是心情不好吗?
中岛敦心中像冒泡泡一样咕噜咕噜冒出许多问题。
鹤屋雪江将手中的一张牌打出去,觑着禅院甚尔的表情,脸上又浮现了若隐若无的笑容。
哎,这种大人的事情,中岛这样的小孩子怎么能懂呢?
她短暂的忘记了禅院甚尔只比中岛敦大两岁,笑吟吟的摸着手中的牌,视线黏在禅院甚尔脸上,看着他被盯得垂下眼睛,嘴角的笑容更加温和了。
桌上气氛安静,热风呼呼的吹,一片安逸祥和。
中岛敦额头上冷汗渗出。
他的脸色发白,视线聚集在自己面前的牌上。
他已经十把十输了,不过禅院甚尔也十把八输,牌运烂的要命,没有比他好上哪里去,他当然早就发觉,根本不需要认真的玩,只要安安静静的坐着就行了,这不过又是老板哄相好的小把戏罢了。
那么,他为什么这么紧张呢。
因为十把十赢的鹤屋雪江笑的太开心了。
她望着面前的牌,笑容满面的撑住下巴,弯起的眼睛,游刃有余的往禅院甚尔身上飘个不停。
禅院甚尔则耷拉着眼睑,撑着下巴,眼神定定的望着牌,偶尔抬起眼,带着十足压迫感的眼风忽的一下扫过鹤屋雪江的脸,在她看过来时,又若无其事的转开。
中岛敦夹感觉夹在中间的自己,实在是不该出现在这里。
他用力的抓着手中的牌,表面镇定,心中尖啸不已,坐在他对面的老管家还一副老僧入定,眼观鼻鼻观心的模样,仿佛着俗世的一切,全都是过眼云烟。
察觉到中岛敦,老管家还抬起眼,对他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