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是一群灵魂都散发着腐臭味的人类,杀掉也没有任何影响,所以荒木空世就这么做了。
至于脚边躺着的这个被当做了祭品的少年,荒木空世虽然认出了自己曾经见过他,但也仅限于如此了。
他还急着要去找自己家的崽,没时间浪费在不相关的人类身上。
荒木空世看了看自己赤丨裸的躯体,考虑到人类的壳子还是需要衣服这一回事,他只能嫌弃地勾勾手指,落了满地的衣服其中最干净、质地最柔软的衣袍漂浮起来,在半空中抖了抖,把尘埃抖落,最后落到了荒木空世的肩膀上。
工藤新一呆愣愣地看着,他的目光无意识地被荒木空世的面庞所吸引,压根没有注意到黑发的神明不着寸缕,尽管因为长时间的睁大眼睛,他的眼球已经感到了被灼伤一样的刺痛与疲惫,但工藤新一却依然固执地不肯闭上眼——或者说,他没办法闭上眼睛。
本能背叛了理智,只是单凭直觉地想要去抓住那份高高在上的美丽。
直到黑发的神明袍角消失在了空气里,工藤新一才像是强撑着气跑马拉松,然后在看到终点时陡然放松结果脱力的赛跑者,意识根本来不及阻挠,便整个滑入了名为昏厥的梦境里。
只是在梦境之中,工藤新一没有见到会让自己产生噩梦的□□徒与邪神,只有那漂浮在宇宙中大得不可思议的美丽星球,当他想要伸手去碰触时,才发现那颗美丽的星球实际上超乎想象的遥远。
“……新一、新一!你还好吧?”
刺耳的警笛与救护车的鸣笛声,以及母亲有希子的哭喊让工藤新一从绚烂的梦境里被拉回了现实之中,他也逐渐地从那旋转着的星球那足以撼动一切的美丽中脱离出来。
虽然被麻绳绑住的地方还在隐隐作痛,阵阵发麻,但是工藤新一却并不觉得自己有哪里不对劲,他反而大脑亢奋,手指抽动着,想要拿笔画下自己方才所见到的景色。
但是工藤新一对于除了侦探、推理、足球以外的事物根本不会这么狂热,可他像是完全没有意识到这一点般,声音嘶哑地向着母亲讨要着画笔与白纸。
他的这份异常被关心自己儿子的工藤夫妇看在了眼里,工藤优作与工藤有希子对视了一眼,了然彼此眼中的担忧与害怕。
但他们还是答应了工藤新一的请求,看着以从未有过的专注度与狂热用画笔涂抹着白纸的孩子,工藤夫妇默默地搂紧了彼此。
他们原本以为画完画后,工藤新一就能恢复原状,但是画接着一副又一副地画,笔触古怪又绚烂,颜色都混在了一起,看久了甚至会觉得头晕,但是工藤新一画出来的画,却仿佛有着魔力一样吸引着人们哪怕再头晕目眩也要看下去。
工藤优作察觉到了不对劲,他强硬地打开了数日不曾走出房间的儿子房门,然后打晕了亢奋作画的工藤新一。
他稳了稳心神,然后闭上眼睛去摸索着散落在地上的画纸,将其全部收好,避免画的内容被他人看到。
“新一怎么样了?”工藤有希子在见到自己的丈夫出来时,焦急地迎了上去。
“我打晕了他,让他睡下了。”
工藤优作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
“你说那孩子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会遭受这样的事情……”工藤有希子捂住了自己的脸,悲伤地抽泣了起来。
工藤优作沉默地回想起那天自己追着定位来到这座偏僻的教堂时看到的画面,自己在看到时也不可避免地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并没有什么血腥恐怖的场景,也没有工藤优作在前来时担忧出现的画面,但是那无声之中透露着诡谲与恐怖的气氛,堆积在角落里破碎的圣母像、绘在高台上的深红色法阵、散落在地上的衣物与衣物下方的那一堆堆的深黑色尘埃……
直到现工藤优作回想起来还历历在目,寒意阵阵戳刺着背脊。
毫无疑问工藤新一是被□□徒拐走的,而眼前这诡谲的一幕,告诉着工藤优作,有什么东西被召唤到了这个世界,并且已经离开了——那衣物下一堆堆的尘埃,恐怕正是那个不知名存在的手笔。
尽管不知道为什么那个不知名的存在独独留下了工藤新一活下来,但是作为父亲的工藤优作不愿意再让自己的孩子涉足到那边危险的世界里,尤其是当新一不吃不喝地坐在房间里,只要画画时,这份带着恐惧的担忧上升到姐姐。
他不得不用强硬的手段中断了工藤新一绘画的举动,幸运的是,新一在醒来后,好像忘记了自己这段时间的诡异行为,就连他曾经被□□徒抓住差点被献祭这一件事也忘得一干二净了。
工藤优作和工藤有希子求之不得,而工藤优作又动用了自己的人脉封存了这一案件,让这一事件彻底化为不为人知的秘密。
或许只有工藤新一曾经见到过那个存在的全貌,又或者他们可以从工藤新一画出来的那些画作里找到线索,但不论如何,哪怕工藤优作属于作家的好奇心在鼓动着,他也坚守着自己的本心,不去打开那关着潘多拉的盒子。
那些色彩绚烂到诡谲的画作就此尘封在坚固的保险箱里,为了防止自己忍不住去打开,在设置完保险箱的密码后,工藤优作独自驾驶着租来的游艇,趁着夜色来到了海面上,将这个装着潘多拉的箱子扔入了大海之中。
只是虽然潘多拉的盒子被工藤优作尘封起来了,那最危险的潘多拉本尊,却还不知道在哪里晃荡。
工藤优作满心忧虑,但是也知道,自己只是一个稍微聪明一点的普通人,面对着超出能力与想象的存在,还是将其交给专业人士处理为佳。
“福泽谕吉阁下,这段时间给您添麻烦了,请问你明天下午有空吗?我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想请您一起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