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就是你,我就喜欢安静不出声的。”
没有像其他人一般发出心惊胆战的战栗声,阮雪宗就这样成为这个幸运儿,这个挑选理由可以说相当随心所欲了。
一瞬间,其他奴隶包括侍卫们,朝阮雪宗望过来的眼神充满怜悯和同情。
阮雪宗此时颇有点骑虎难下,他是混入车桑王宫来打探情报,如果跟在这地位崇高的圣子身边,就意味着他要受人监视,这跟他的初衷相违背了——
见他没什么反应。
那位外表看上去还很正常、实际上心肠歹毒到想挖别人心肝的白发圣子,轻轻偏过头,苍白的唇瓣微微一启,吐出一句疑惑的话:“你还愣着干什么,怎么还不过来,难道你不愿意伺候我这个瞎子,就跟这大殿里的其他人一样?”
“……我们不敢。”听到这句诛心之话,阮雪宗还没什么反应,辉水园内,无数奴隶和士兵纷纷单膝跪地,抖如筛糠。
众人膝盖点地的声音齐刷刷。
白发金瞳的少年都听到了,板着一张清秀面孔,神色无动于衷,一双金瞳空洞冷漠,纤长的白色眼睫抖都不抖一下,仿佛一个仗着自己身体有疾、处处借题发挥的小疯子。
阮雪宗没有说话。
既然对方就这样问了,他没有第二个选择。
至于如果身份一不小心暴露了,这个少年想挖他的心肝,那也得看有没有那个本事了。
……
阮雪宗混入车桑是有想法想要验证的,第一天没什么进展,只发现了圣子性情阴晴不定这传言不假。
对方就像一个神经质般的精神分裂,安安静静时如同处子,看上去与常人无异,可等发作了,又忽然把挖人心肝这种事挂在嘴边,整个车桑王宫都被这种如疾风骤雨般的反复无常,折磨得不轻。
唯一没什么感觉的可能就是阮雪宗。
他一点也不认为这是折磨。
少年那些小手段,在阮雪宗面前都不够看,譬如圣子想要新鲜的水果,还一定要最新采摘的、还沾着露珠的,换了任何一个寻常人,都得慌里慌张跨越半个王城,去车桑集市采购,来回一趟至少花一两个时辰。
而阮雪宗几下轻功就到了,顷刻间就端着两盘鲜红的石榴回来,石榴表皮上的水珠都还未干透。
他一回来就听到,大庭广众之下传来一个男人痛苦的惨叫声,好似在遭遇什么刑罚,听口音是一个中原人。
阮雪宗走回自己的岗位,尽量克制地问:“怎么回事?”
圣子身边的贴身侍女慕缇亚面无表情道:“如你所见,这个中原人是混入王宫的间谍,他自称混入车桑的理由,是为了寻找什么宝藏的下落,最近西域来了太多心机叵测的淘金客了,一个个手持藏宝图,信誓旦旦说大漠有宝藏,实在有点可笑。大家本来都没当回事,可没想到这些武林人竟然如此大胆,敢混入车桑王宫,王后跟他聊了几句后,说要放过对方,但圣子看上去很生气,说要惩罚这个不知死活的中原人。”
“……”
哦那没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