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镇国公夫人带着侍女走进来,面上也很尴尬,往昔有多少说不完的话,如今就有多词穷。
镇国公夫人没话找话,指着柜面上的布匹,“这些是阮夫人看上的?掌柜的,算我帐上。”
阮氏指向那匹蜀锦,面无表情道:“不必了,我们宁家可受不起。国公夫人还是为庶媳买单吧。刚听掌柜说,这是刑部的唐大人为美姬从川西订来的。”
精明如镇国公夫人,怎会听不出阮氏的话外音。她看向掌柜,用目光询问,在得到肯定答案后,扭头吩咐侍女:“拿去烧了!我看着膈应。”
侍女推开掌柜,抱起布匹就走。
镇国公夫人扔给掌柜一锭银子,“给你的赔偿,够了吗?”
旋即转头看向“宁乐”,“昨儿咚宝还念叨嘴馋临街的灌汤包了,你们两个小姐妹一起去吧,我还有话跟阮夫人讲。”
大鄞民风开放,女子结伴出行是常有的事,而且皇城治安极好,每条街上都会有巡逻的官兵。
宁瑶握了握母亲的手,温和道:“女儿过去了。”
阮氏沉气,塞给闺女一个钱袋,“早点回府。”
得了首肯,宁瑶拉着唐咚宝走出店门。
唐咚宝抚抚胸口,“阮夫人生起气来,可真威严,难怪连皇上都要礼让三分。”
宁瑶笑着摇摇头,眼梢一斜,“你可知道我是谁?”
唐咚宝刚想说“你是宁乐啊”,可仔细一瞧,大为吃惊,“阿瑶......”
——
宁瑶一边拉着唐咚宝走向胡同,一边跟她讲起自己的苦衷,希望她能替自己保守秘密。
唐咚宝点头如捣蒜,“这必须守口如瓶啊,否者你们会被满门抄斩的!”
相知相交的闺友,是不会在对方有难时落井下石的,至少她们不会。
来到唐咚宝惦念的小店,甫一入店,就见户部尚书池晚,携着一个清雅郎君走进来。
池晚还笑呵呵介绍着:“这家店是殿下离京那年开张的,算是老字号了,味道一绝。”
文人雅士多喜欢在风雅娟秀的酒楼、茶肆聚会,很少看见衣冠楚楚的大儒们来到嘈杂的小饭馆,一时间,引起食客们的注目。
二人没带随从,却难掩贵气,尤其那白衣男子,见之忘俗。
宁瑶和唐咚宝也看了过去,唐咚宝拧眉,“那不是小舅舅嘛!他身边的男子是谁?好俊呀。”
池晚是镇国公夫人的嫡弟,是唐咚宝的亲舅舅。
虽然池晚潇散卓绝,可与那陌生男子相比,还是败下阵来。
宁瑶认出那是太子殿下,赶忙拉着好友往雅间走,“非礼勿视。”
前半晌刚刚签了婚书,她此刻最怕瞧见太子,总感觉自己在太子面前是个半吊子。
“那不是宁大姑娘么。”
身后,池晚调笑的声音传入耳畔,宁瑶加快脚步,想要装作没有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