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 25 章

退婚后嫁太子 怡米 5288 字 3个月前

女子一身蓝裙,容貌清秀,虽不十分出挑,却能激起男子的保护欲。她跪在太子桌前,伸出纤纤玉手,为太子斟酒。

郡守赔笑道:“小女自幼乖巧,不争不抢,不知能否有幸留在殿下身边,做个端茶倒水的侍女?”

一方郡守的嫡女给太子做侍女?骗傻子呢?

宁瑶低头看看自己的衣裳,鼓鼓香腮,要知道这是一场美人宴,她就穿着正宫娘娘的裙装来震慑妖精们了。

好气,好气啊。

一场目的不纯的酒宴后,宁瑶随着赵修槿走出府邸,刚撩开车帷,就被里面跪着的女子惊到了。

她甩下帘子,忿忿瞪着身侧的男人,“殿下自己解决吧!”

说着,她走到台阶前坐下,一副较起真儿的模样。

赵修槿看着车帷拂动间若隐若现的身影,黑眸微敛,看向身后的吏部官员,淡淡交代道:“回京以后,起草一份折子,罢黜此地郡守。”

说罢,他走向宁瑶,将气嘟嘟的姑娘拽起来,“走了。”

宁瑶原地踱了两步,不情不愿地迈开步子,可脸上的愠气儿不见消。

赵修槿瞥了一眼她坐过的石阶,上面覆了一层雪,再斜睨一眼她的后摆,眸光一闪,拉着她拐进巷子,拍了两下,“也不嫌脏。”

宁瑶瞪大眼睛,白净的脸蛋红得通透,整个人如煮熟的红娘鱼,差点哭出来。

虽说他们已经成亲,虽说她成日嚷嚷着圆房,可刚刚那两下,让她羞得无地自容。

赵修槿也被自己的举动晃住了,掌心微蜷,抱拳咳了下,转移注意力道:“刚怎么生气了?”

提起这个,宁瑶就来气,仰着小脸冲他努努鼻子,奶凶奶凶道:“那会儿宴会上,殿下被狐狸精勾魂儿了。”

这是吃味了...赵修槿一本正经地问道:“哪有狐狸精?”

“跳舞那几个,”宁瑶掰开手指头,展示给他看,“一共五只狐狸精,妩媚的、清纯的、冷艳的、讨喜的,还有一个灵动的,殿下喜欢哪个?”

看着眼前竖起的五根手指,赵修槿抬手与之十指相扣,“都不喜欢。”

宁瑶愣住,这话似乎只说了半截,后面是不是要接一句“只喜欢你”呢?

可她默了许久,也不见他说出后半句话,心里升起小小的失落,“哦,那等殿下遇见喜欢的女子,记得告诉我。”

说完,她戚然一笑,耷拉着手臂走进巷子。

赵修槿拧眉,心口闷闷的,却又不知该如何哄她,“你走反了。”

宁瑶顿住步子转过身,嘴里不服软道:“巷子都是相通的。”

“这里不相通。”

宁瑶恼羞,迈着莲步跑开,系在发髻上的逍遥巾随风翻飞,乍一看,还真像一个意气风发的少年郎。

回到驿馆,宁瑶收到清越差人送来的口信,说他和宁乐已经启程离开,让她不必受制于唐絮之。

宁瑶不知清越用了什么手段,心里有些打鼓,闷头走进客房。

夜里,小娘子在睡梦中轱辘几圈,抢了一整张被子。

赵修槿扭头看向窝成团的姑娘,揉了揉颞颥,不比温暖的东宫暖阁,这里没有地龙,一整晚不盖被子怕是会染上风寒。

为了身子骨,赵修槿捏住被子一角,试着扯回一部分,可宁瑶像小蛮牛一样霸着不放,还把腿搭在了被子上,露出一只雪白的小脚。

赵修槿坐起来,忍不住笑出声,越和这丫头相处,越会发现她的小娇憨。比如此刻,比起成亲那几日不知放肆多少,都敢跟他抢被子了。

“宁乐。”他推推她,想要扯回一点被子。

宁瑶哼唧两声,没有醒来的迹象。

屋里愈发寒凉,感觉凉飕飕的,无奈之下,他伸出手臂,将宁瑶整个抱起来放在胸口上。

暖和了。

宁瑶惊醒,睁着惺忪的大眼睛坐起来,发现自己跨坐在太子的腰上,立马清醒了,赶忙轱辘下来。

像是为了惩罚她,赵修槿故意翻个身,将被子卷在自己身上,继续装睡。

热乎的被窝被人掠夺,宁瑶搓搓手臂,缩成一团,没一会儿,枕边人就将被子匀过来了。

宁瑶转过身,抱住被子里的热源。

赵修槿单手撑头看着窝在怀里的小家伙,忽然有种想要把她装进袖子里保护起来的冲动。

——

回京那日,刚好是在除夕的前一夜。城中大街小巷充斥着年味。宁瑶从马车探出头,冲着买糖人的摊位轻唤:“老伯,买一个糖人。”

“好嘞!”

接过摊主递过来的糖人,宁瑶缩回车厢里,递给赵修槿。

赵修槿正在翻阅医书,漫不经心地咬了一口,等他反应过来看向宁瑶时,疑惑道:“怎么就买了一个?”

宁瑶舔了舔被他咬过的缺口,剪眸含笑:“吃多了牙疼。”

可最后,她将近吃掉一整个糖人。

进宫后,两人先去往养心殿请安,随后回到东宫。

宁瑶惊奇地发现,湢浴里多了一个汤池,想是嘉和帝令人开凿的。

张秉得躬身道:“皇上说,泡汤浴能促进夫妻感情和睦...命老奴督促着太子和娘娘点。”

宁瑶并未觉得过分,不就是泡澡嘛,她跟姐姐和娘亲也泡过。

可相比她的懵懂,赵修槿面有异色,淡淡“嗯”了一声,去往浮碧亭与人商谈事情。

路过御膳茶房时,庭院内传来一阵哭声,听起来像是女子发出的。

赵修槿停下脚步,吩咐身边侍卫:“去看看怎么回事。”

侍卫去而复返,禀告道:“禀殿下,是茶房的厨娘打破了一只碗,被阙公公鞭挞呢。”

又是郑阙。

赵修槿淡撩眼皮,见郑阙正揪着厨娘的头发,将她的头狠狠往地上砸,不像是正常的责罚,更像是借机报复。

即便久在辽东,也知宫中风云变迁。如今西厂势头正盛,令人闻风丧胆,做的肮脏事不少,却有皇帝撑腰,无人敢动他们。而这个郑阙尤其猖狂,做得都是上不得台面的事。

今儿若非偶然遇见,还真目睹不了郑阙的嚣张。

“阙公饶命,奴婢...奴婢听您的就是...”貌美的厨娘哭得肝肠寸断,连连跪地求饶。

“晚了,不识时务的东西,也配咱家一再花费心思!”郑阙踹出一脚,将女子踹翻在地,“来人啊,将这贱人扒光了绑进地窖,听候发落。”

西厂一般是夜间办事,包括要人性命。

两名力士上前,刚要动手,却听得一道冷冰冰的声音:“慢着。”

几人寻声望去,只见拱门前站着一名男子,挺拔如松、矜贵清冷。

郑阙最先认出这人,慌忙上前行礼:“奴才叩见太子殿下!你们几个还不过来面见天家。”

力士们放下佩刀,跪地磕头。

赵修槿负手看着战战兢兢的厨娘,没有去询问她与郑阙间的恩怨,而是睨着叩头的郑阙,道:“郑公公好大的官威,敢在皇家肴馔之地动粗。”

郑阙赔笑道:“这贱婢笨手笨脚,打碎了御碗,奴才这是按规矩办事。”

“哪里的规矩?一只碗换一条人命?”

郑阙听出太子语气里的寒意,深知说什么都是错的,索性磕头不语。

赵修槿又道:“上次临城雪灾,你的下属借机拐卖民妇,孤让他给你带句话,让你去大理寺自证清白,你可去了?!”

郑阙眼底漠然,“奴才全然不知这事儿,稍晚会派人去调查清楚,给殿下一个交代。”

“派人?”赵修槿冷笑,“你自己没长腿?还是孤使唤不动你?!”

平日里横行霸道惯了,哪里受过这种刁难,郑阙握了握拳,感觉自己颜面尽失。他这种人最要脸面,有些咽不下这口气。

“殿下说笑,奴才这就去大理寺自证清白。”

说着,他缓缓站起来,阴着脸转身,抬手正了正脖子,眼峰狠厉。

可这时,身后又传来赵修槿的声音:“孤允你走了?”

郑阙转身笑道:“不走怎么自证清白?殿下这不是在为难奴才么。”

谁知,赵修槿一改往日温和,针锋相对道:“听指令的才是西厂好狗,剩下那些顽劣的,留着也无用。”

郑阙冷笑两声,抱拳道:“那奴才就是那条顽劣的狗,殿下若是瞧着不顺眼,就去皇上那里告状吧。”

说着,他转身就走,笃定赵修槿不能拿他怎么样,毕竟有嘉和帝和郑全贵撑腰,到哪儿不是横着走呢。

可就在这时,刺耳的铳声响起,紧接着,传来了郑阙的惨叫,凄厉渗人,惊飞了枝头的麻雀,惊动了巡逻的御林军。

御林军将御膳房的进出口围得水泄不通,一见持铳的人是太子殿下,立马躬身请安。

赵修槿收起火铳,一边走向郑阙,一边用锦帕擦拭手指,又将锦帕丢在郑阙的脸上,“腌臜阉患,死不足惜。来人,将此人送去司礼监,孤倒要看看,郑全贵敢不敢包庇他!”

御林军面面相觑,谁也不敢招惹西厂的头目,可太子已发话,又不得不从。

半个时辰后。

司礼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