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晚和唐咚宝的事很快在街坊传开,传遍了大街小巷,也自然传到了朝臣们的耳朵里。
有人津津乐道,自然也有人腹诽鄙意。池晚三十有一,换作旁人,想是已有二三个孩子绕在膝旁了,可他倒好,“老”夫少妻不说,要娶的还是自己的假外甥女,荒唐,荒唐啊!
一大早,就有参奏池晚的折子被呈送至御书房,说他祸害年轻姑娘,惹得赵修槿发笑。
将奏折扔在御案上,赵修槿叫来内阁大学士拟写赐婚圣旨。
婚期定在下月上旬。
御赐的婚缘,谁还敢嚼舌根呀。
当张秉得在金銮殿上宣读完圣旨后,池晚拢着衣袖看了看众人,嘴角带着嘲弄的笑。
下朝后,他被赵修槿单独留下,君臣二人聊起了私事。
“九姑娘是皇后的闺友,她出嫁,由朕和皇后出嫁妆。”
池晚也没客气,笑道:“承蒙陛下和娘娘关照,臣替咚宝谢过天家。”
但其实,唐咚宝并不愁嫁妆,想为她送嫁妆的大有人在。
她自幼生活在镇国公府,被镇国公夫妇视为掌上明珠,怎么吝啬嫁妆。再有大同镇的季诚,身为唐咚宝的嫡兄,在送嫁妆时应是首当其冲。还有池氏一族,也不会袖手旁观。
可以说,唐咚宝虽然自立了门户,但从未孤单过。
好比此刻,听闻圣上赐婚,太后和镇国公夫人就坐不住了,尤其是镇国公夫人,眼含热泪想要送“女儿”出嫁。
“我得把咚宝接回国公府,让她从府中出嫁。”
太后拉住跃跃欲试的姐姐,无奈道:“咚宝若是从国公府出嫁,那就算是国公府的一员,还怎么嫁给池晚?”
镇国公夫人皱眉,池晚是自己的弟弟,咚宝是自己的“女儿”,按理儿是行不通的。咚宝自立门户,反倒省去了一桩桩麻烦事。
按捺不住对唐咚宝的疼惜之情,镇国公夫人哽着嗓子要求:“那成婚当日,我也得去送嫁,离得老远瞧着也成。”
知道姐姐宠爱“女儿”,太后没有阻止,还笑道:“那我乔装出宫,跟姐姐一起送咚宝出嫁。”
两姐妹达成一致,于傍晚将池晚请来慈宁宫,耳提面命了一大通。
看着两个堪比亲娘的姐姐,池晚转着折扇,慢悠悠道:“同住一个城池,随时能见面,犯不着那么大阵仗吧。”
成个亲,要由太后亲自坐镇,宾客们得多不自在。大婚大日,他希望自己的娘子能够开怀,而不是被规矩束缚。
太后嗔道:“所以我要乔装前去,不给你们添麻烦。”
镇国公夫人闷闷道:“我也是。”
池晚摊手,“随你们吧。”
话虽如此,但池晚还是替唐咚宝感到庆幸,能有这样的养母和姨母,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回到首辅府,池晚无心用膳,总想着住在宁府附近的小娇女。
管家看池晚没甚胃口,躬身道:“爷是想九姑娘了吗?老奴这就去请?”
他还记得上次提议让九姑娘过来解闷,被自家爷赐了一个“滚”字,不知今日会如何反应。
池晚瞥他一眼,执起酒盏抿了几口,没有表示赞同。
这是拂了这个提议?
管家挠挠头,有点摸不着北,“那老奴出去了,爷慢用。”
可没等他走到门口,身后传来轻飘飘一句:“还不快去?”
管家狐疑地扭头回头,这才反应过来主子在说什么,不免有些好笑,“诶,老奴这就去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