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顷刻间,全部被秒杀了。
简直骇人听闻,匪夷所思。
若非他亲眼所见,根本不会相信,一个如此年轻的女孩,居然有这般恐怖骇人的实力!
翊陵辞脑子里一瞬间纷乱不已,无数画面和想法闪过。
从认识凤矜天,到现在,种种一切,所有听闻,所有关于她的一切。
最后,他豁然开朗。
原来,凤矜天从回到江家,行事作风那般张扬大胆,肆无忌惮,不是因为她嚣张,不知天高地厚。
而是因为,她根本就不用有任何顾忌。
她的实力,允许她不用顾忌任何人事物,随心所欲便好。
翊陵辞捂住自己的心口,那一阵阵陡然剧烈跳动的心跳,让他有种面红耳赤,心慌心乱的急促感。
他不明白这到底是怎样的感觉,又是为什么。
但他能感觉到,他似乎越来越欣赏凤矜天这个女孩。
就连目光和思想,都越来越离不开她。
翊陵辞走进马车,看到凤矜天依旧坐在那悠哉的吃着花生。
而旁边的宫女们,一个个面色苍白,眼露惊慌和害怕。
外面拉车的四头行风兽,也都没有受到任何的损伤。
翊陵辞不知道凤矜天是怎么做到的,但他知道,接下来的路,他们依旧可以在马车里舒坦的前行,不用下来风餐露宿。
“那些士兵都死了。”
翊陵辞在凤矜天对面坐下,目光专注的看着她。
凤矜天抬眸:“你在怪我没有出手救他们?”
翊陵辞摇了摇头:“没有,那是他们的命,救与不救,都只在你的想法,不存在该不该,怪不怪。”
很透彻理智的思维,凤矜天不由一笑:“难得君影身为郡王,没有为其他人生死悲天悯人的想法。”
翊陵辞感觉到凤矜天心情不错,不知为何,心口也跟着暖洋洋起来,不自觉的勾唇一笑。
“旁人的生死,与我无关,我只在意我在意的人。”
他没有那么多好心和精力,去在意无关紧要的人。
去浪费时间和精力,在无关紧要的人身上。
他是自私,那又如何?
对于他来说,只要夜王府好好的,只要……
翊陵辞看向凤矜天的目光,越发专注了几分,带着自己都不自知的柔软。
只要自己喜欢的女孩,也好好的。
是了,喜欢。
翊陵辞终于明白,胸口那久久无法消散的激烈情绪,是什么了。
那是喜欢,是心动。
是很想很想亲近一个人,为她做一切,对她好,只想看着她,待在她身边的渴望。
凤矜天笑着点点头:“虽然冷血无情,但这样,过的会更加舒服洒脱。”
“那些士兵都是翊陵渊派来的,既然不是我们自己的人,折损了也就折损了,他都不心疼,我自然不会去瞎操心。”
这算是解释。
翊陵辞唇角的笑意,越发明显了。
那微微含笑的内敛模样,让他精致秀丽的脸,看起来越发颠倒众生,美如夏花。
凤矜天看了,由衷的赞叹了一句:“你笑起来很好看。”
“尽管你和翊陵澈长的一模一样,但你们笑起来,依旧是不同类型的美。”
翊陵澈时常带笑,那种笑,有种万种风情的雅痞玩味。
而翊陵辞,素来少年老成,冷冽内敛,可此时真心笑起来,那种浅浅的笑容,是一种干净纯粹的好似兰花一样的美好。
翊陵辞眼底敛涟光泽,有一丝晶亮慢慢旖旎开来。
凤矜天看了,顷刻间,就敏锐的察觉到了什么。
不动声色的接了一句:“不过最好看的,还是尘尘,他所有的美,都长在了我的点上。”
翊陵辞:“……”最后这话真扎心。
翊陵辞只觉的胸口似被砸了一记闷锤,闷闷的疼。
不浓郁,却就是让人浑身从里到外都不舒服。
翊陵辞唇角的笑淡化,微敛眼眸,遮掩了眼底浮现的失落和酸涩情绪,声音干涩的问了一句。
“初安,你很喜欢尘绯吗?”
“喜欢。”
毫不迟疑,又磊落直白的两个字,让翊陵辞心口一抽,越发有种酸酸涩涩的膨胀感。
那种感觉,让他的胸口憋得难受。
说不清楚到底是什么样的感受,但就是让他难过不舒服。
“你喜欢尘绯什么?他那个人,确实是这世间少有风华绝代,绝色倾世。”
凤矜天脑海里很快闪现一幅幅画面,从她和宗政漓妖在雾连山初相遇,再到回皇城的再次交锋。
那人剑拔弩张,锋芒毕露,张扬肆意,狠辣桀骜。
连头发丝,都透着跋扈专横。
连一根根浓密纤长的睫毛,都染着贵气骄傲。
那样的鲜活,那样的如火热烈灼灼,让人根本无法忽视。
再到后来的故意卖乖,收敛爪子,不断的讨巧,越来越讨喜。
让凤矜天清晰的认知到,这并不是一个被宠坏的小孩,而是一个擅长伪装,心思极其通透的小妖魔。
他知道怎么做,能够得到自己想要的。
知道面对什么人,该用什么样的方式。
是一个绝对的唯利主义者。
凭着超然的双商,再加上雄厚的背景,混的风生水起,恣意享受。
这样通透精怪的人,还长了倾世的美貌,如何能让人不喜欢,不心动?
所以说,宗政漓妖这个少年啊,真的是每一处,都长在了她喜欢的点上。
仿佛,就是为她而存在的。
翊陵辞看着凤矜天脸上不自觉的笑意,心中已经明白。
他突然想到,不知谁说过的一句话。
只要是喜欢的人,它哪哪都是最好的。
哪怕是缺点,都能令自己感觉到心动。
从前翊陵辞不明白这是什么鬼,现在,看着凤矜天眉眼都是笑意的样子,他好像明白了。
在他看来,还需要成长的尘绯,却已经能够,让一个实力强大又神秘的女孩心动。
凤矜天一行人继续前行,这一次没有士兵,就由翊陵辞身边的侍从坐在马车外,负责驾车。
因为马车里有很多隔间,翊陵辞也和申屠坤临一样,每天在马车里休息。
凤矜天也不着急回去,遇到城池,就驾车进城,搜刮当地的美食,游玩当地的风景。
翊陵渊等了两天,还是不见有人来汇报结果,就知道不对。
再次派人出去查探,得到的结果,让他大惊失色。
“什么?!全都死了?!”
凤矜天并没有毁尸灭迹,所以等翊陵渊的人找到现场的时候,就看到遍地的尸体。
“是主子,全都死的一模一样,都是胸口被穿心,露出一个拳头大小的血窟窿。”
“据查看,全都是一击毙命,连挣扎都来不及。”
翊陵渊倒吸一口冷气,眉目凝重又冷鸷。
“那江矜天和翊陵辞呢?他们都受伤没?”
“……”暗卫犹豫了一瞬,还是道:“都没有受伤,他们一路走走停停,遇到城池就京城,吃美食,逛当地有名的风景地,看起来……”
“并没有受任何的影响。”
“……”翊陵渊嘴角一抽,一张帅气艳丽的脸,瞬间阴云密布,黑的能滴水。
“好!好得很!”翊陵渊怒极反笑:“居然还有心思吃喝玩乐,不愧是江矜天!”
“既然他们一点都不受影响,那说明承受能力很好,那朕就没必要手下留情了!”
暗卫:“……”
派了一百名半神去围杀,这难道还叫手下留情?
翊陵渊挥挥手,暗卫离开后,他冲空气道。
“魔老,麻烦你跑一趟了,江矜天和翊陵辞的命,朕都要。”
“是。”
一声阴冷到如枯枝摩擦的诡异声音响起,空气无风自动,下一瞬,又恢复了平静。
江玲玉和江凌月那边,同样得到了消息。
两人虽然一直关注着翊陵渊和凤矜天的动向,但其实,也就只能知道表面。
所以她们只知道有人刺杀凤矜天,可去的黑衣人,全都被灭杀,无一活口。
对于这样的结果,暗中斗了十几个回合的江凌月和江玲玉,第一次出现了同样的危机感。
她们都小瞧了凤矜天。
一百个半神,居然都不能伤她分毫,这种脱离掌控,不可想象的感觉,让两人都有些不安起来。
琴刃看着江凌月蹙着眉头,整个人周身都笼罩着一层阴霾之气,不由有些担忧。
“主子,陛下这次失败了,若是二小姐回来了,陛下会不会真的动心思,将她纳入宫里来?”
若是这样一个难以掌控的人进了宫,那自家主子的后位,岂不是会受到威胁……
江凌月眼底泛起一丝冷芒:“你去联系江玲玉那边的暗桩,让对方想办法激发江玲玉的危机感。”
“江玲玉一直想让矜天进宫,看我们两个自相残杀,她好坐收渔翁之利。”
“可若是这把刀会反噬呢?”
“她若是发现握不动这把刀,还有可能会被这把刀反杀,你说她会继续坚持原计划,还是先想办法,把这把不受控制的刀毁了?”
琴刃目光亮了亮,道:“是,主子,奴婢明白了。”
江玲玉想要利用二小姐对付自家主子,自家主子现在就借此让她们内讧,让江玲玉不得不把自己选中的刀毁了。
时间一天一天过去,原本半个月就能到达焰云城,因为凤矜天一路走走停停,四处游玩。
如今大半个月过去,她才走了一半的路程。
眼见回城的时间到了,还不见凤矜天和翊陵辞的身影,皇帝好似忘记了一般,也不见询问和催促。
朝臣们若有所思,不由派人去探查。
承国公府也派了人去找。
后来知道是因为四处吃喝玩乐,耽误了行程,众人都露出了无语的表情。
至于刺杀的事,翊陵渊派人去毁尸灭迹了,所以知道真相的人,少之又少。
这天,凤矜天一行人,在天色将黑的时候,到了一处位于偏僻荒野的小村落。
这小村落远远看着,就小小一个,大概也就是十多户人家的样子。
“初安,我们就在这附近休整把,前面一百米有个小村落,附近应该有水源,这样方便些。”
凤矜天无所谓,赞同的应了一声。
她也没有留在马车里,而是下车来四处走了走。
看着远处隐匿在黑暗中的村落,点点微弱的红光,远远看着,显得格外阴森。
凤矜天定定的看了片刻,察觉到她的目光不对,申屠坤临不由出声问。
“主子,那村子有问题?”
“不确定,”凤矜天蹙起眉头,视线始终落在远处的村落:“但确实有几分古怪,阴气太重,血腥味太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