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朝像看神经病一样打量他。
郝与洲没辙地笑,声音又压低了一点,挨着他耳朵:“不是这意思,你这样,你就骂:郝与洲,你抖什么腿,肾虚吗?非要靠抖腿强身健体?”
时朝这才明白他意思,小声回:“……你确定?我真这么说了?”
郝与洲还是那副笑眯眯的样子:“嗯,没事。”
时朝就他的话复述一遍。
抖腿的男生听到时朝骂人,脾气很冲,回头看了一眼,一看是时朝,表情立刻僵下来。
接着又收到郝与洲威胁的注视。
他家底也不错,但相比起来更知道郝与洲是什么人,他父亲都不敢惹,自己焰气泄下一大半,再也没敢抖腿。
时朝那天上午就那一节课,点名、答到、外加回答问题都有郝与洲提醒,上完立刻回去,在他的帮助下睡了个好觉。
现在被冷嘲热讽的人轮到时朝,他却也无法反驳。
……当时确实是他抛下郝与洲在先。
是他切断联系,跑回文河,再也没回来过。
他心有亏欠。
他活该。
时朝回过神,听见郝与洲一点话尾巴,在问他因为什么事回来。
他含糊道:“没什么大事,不都说了吗,鸡毛蒜皮、家长里短而已。”
和郝与洲不同,时朝如果不想说,就会最大程度地模糊答案。
郝与洲冷笑:“什么事现在连我都不能说了?时朝,我好歹也算了解你吧?”
他话里尽是□□裸的探求之意。
时朝装出一副被冒犯的样子:“别把自己看得太重。郝与洲,我们已经分手七年了,我没必要什么都告诉你。”
郝与洲像没听见似的:“现在在哪里工作?”
时朝割裂般地说:“我不可能告诉你。”
看来他不知道之前两次偶遇。
那就好。
郝与洲跨过来一步,抬手要去捏他的下巴,被时朝握住手腕要拧。
可他有所顾忌,还是中途停下了手。
他了解的更多是伤人的办法,却没有法子医治,就像七年前他逃走一样。
现在他面对郝与洲无从下手。
时朝甚至想知道,郝与洲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是不是自己的原因。
因此郝与洲最终还是成功了,捏着他的下巴轻微一笑,说:“我现在的表情看起来是不是像要掐死你?时朝,我问了你五个问题,你一个也没回答我。”
时朝拍开他,像在劝一个叛逆期的小朋友:“郝与洲,不要任性。”
郝与洲神色冷下来:“我怎么样了?”
时朝无力地说:“别有了妻子还在外面这样,回去陪她吧。”
他根本没想过郝与洲会是这样的人。
这七年发生了什么,让他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但他没有资格去问。
因为这很大可能是他的主动缺席造成的后果。
他现在离开才是最好的选择。
郝与洲松开他,靠着车前盖笑了:“在外面怎么样?你接着说啊。”
他跨过来一步,按着他的肩膀没让他逃离,压低声音:“你怕我晚上顶着巴掌印回家没办法解释,是吗?”
时朝:“够了。”
他没再继续说下去,似乎也知道这不是什么能好好说出来的事,便将视线放回时朝的下巴,来回逡巡。
时朝刚才被他掐了一下,下巴那个指甲印渐渐泛红。
郝与洲看到那个红印,风流地吹了个口哨:“还是那么细皮嫩肉。”
时朝终于不再死盯树叶,转为死盯着他:“你别逼我。”
郝与洲点点头,懒懒散散地靠着车身:“嗯,我在逼你,不仅逼你,我还——”
他笑了笑,没说下去,但很开心,非常纯粹的开心,开心到眼睛里都是明显而满溢的笑意:“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时朝语气接近训斥:“你这个态度,那我和你没什么好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