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与洲收回手,这下切切实实地伸手,按在他肩头,轻推他一下,说:“哥,醒醒,睡过头了。”
装的像刚来。
时朝睁开眼,视线还朦胧着,听到熟悉的声音茫然地舔了一下下唇,接着听到门口的响动。
他坐起身体,声音因为刚起有点低哑:“嗯?”
下唇因他的舔舐徒增一点水光。
郝与洲隐晦地收回视线,因他难得的慵懒样子放慢音调:“早就下课了,你睡了很久,今天下雨,晚上会很冷的,我们走吧?”
哄人一样。
时朝支着头缓了一会儿,闭着眼,神色困倦,半天才说:“如果我刚才没听错……外面好像有人把门锁上了。”
郝与洲愣了愣:“什么?”
时朝重新趴回自己臂弯里,懒散地说:“我再睡会儿,好困。”
郝与洲从门口折返:“……真的锁了。”
时朝已经重新睡着,没答话。
他对郝与洲完全不设防。
郝与洲伫立许久,脱下外套披在他身上。
时朝再次睡醒,下意识偏一下头,闻到好闻的香水味。
他下半张脸都埋在另一个人的运动外套里。
他对香味很敏感,所以不喜欢过浓的香味,但这味道刚刚好,撩人似的,在鼻尖若隐若现。
他没坐起来,反而贴近外套转了个方向,这才意识到到身旁有人朝向他,只穿着件短袖,正睡着。
是陪着他的郝与洲。
时朝略微仰头,看到窗棂下的月色。
现在已经半夜。
雨后的植物异常清晰,他这个位置靠窗,还是一楼,非要出去的话,撬窗也不是不可以,只需要借用一个凳子。
但有点麻烦,声音还大。
时朝不想在大学校园里演半夜惊魂。
他今天没带手机,但郝与洲带了,这个时间……只能联系住在楼里的阿姨来开门。
郝与洲的手机在他身体另一侧。
时朝确定位置,伸手过去,慢吞吞地摸手机,期间手不小心蹭过郝与洲的背。
没想到郝与洲条件反射攥住他手腕,抽手将他猛地拽过去!力道之大让时朝从座位上前冲一段距离!
时朝那只手受伤,不敢用力,腰带着胯跟着他向上的力道,拿右腿跪在郝与洲另一侧座位上,等反应过来,人已经被迫撞进郝与洲的怀里。
把他扣在怀里的人刚刚睡醒,看清是他才放开手上的力道,倒抽一口气,说:“哥?你怎么……我起床气,不好意思……”
他刚醒,身体像个火炉。
时朝跪坐在他身体两侧,现在高他一点,垂眼看他,不知怎么的竟然没动:“我只是想去拿你的手……”
手机两个字被郝与洲的动作揉碎。
郝与洲小心翼翼地握住时朝手腕,神色复杂地将他发青的手腕贴在自己唇上。
可能夜色骤冷,这一片滚烫尤为明亮。
时朝像被烫了一下,想躲,却被他下一句定在原地。
“这是……我弄的吗?”
时朝不由自主跟着他低下声音,半晌才答:“……不是,只是我……不小心。”
时朝依然没回答真正的理由,郝与洲并不意外,温驯地抬起眼。
忽然,他耳际一暖。
是时朝把手放在他侧脸,拿掌缘轻贴他的侧脸。
郝与洲听到他安慰说:“我说的是真的……可你为什么看起来要哭了。”
月色浓郁,流水的月光落进来,给两个人蒙上一层模糊的银纱。
有时候,一点模糊的回应都会给予莫大勇气。
郝与洲眼睫纤长,扬起来时带着月光的碎屑,里面的亮光都在抖:“……因为看起来好疼。”
靠得太近了。
呼吸相缠,脉搏相贴,身体阻隔不住加快的心跳。
更何况时朝身前的人身体温热,神色让人心碎。
时朝喉结滚动,微微张口,最终只是说:“没关系……你脸好暖。”
郝与洲手烫得惊人,哑声直呼他的名字。
“时朝。”
声音穿过耳膜,麻痒麻痒。
时朝低声应:“……嗯?”
“我的嘴唇也很暖……”
郝与洲此刻的动作已全然越界,贴在他颈间似有似无地触吻。
时朝停顿片刻,手指挪到他下巴,挠猫似的挠他一下。
他没有拒绝。
接着,在郝与洲要烧着的眼神里,他偏头舔开了他的牙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