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之前,每多耽搁一天,玉眠雪的寿命就前进一天。
应听枝之前就叮嘱过他们,他做出来这个用来凑合的仙骨,最多支撑玉眠雪到筑基中期。再往后,就只能依靠他们自己了。
这种情形中,难怪前辈会心急。
岁星已经在构思要如何辞别了。直接走当然不行,他自己也觉得这趟“报恩”还没有做什么事情。但是,可以和仙君讲明白一个确定的时日。
计划到一半儿,听玉眠雪轻轻摇头:“非也。”
岁星惊讶。
他没有掩饰自己的神色。落在玉眠雪眼里,就是容貌秀丽灵气的青年,眼睛微微睁大,嘴巴也张开一点,那么诧异,又毫不设防,把自己的一切想法清晰地呈现在他的眼前。
不等岁星再问,玉眠雪眼睛垂下,想了片刻,还是坦然:“我在想,仙君与越道友是什么关系。”
他从越无虞看观澜的目光中,见到了一些很熟悉,自己眼里也一定出现过的东西。
听了这个答案,岁星先是恍然,随即好笑。
他说:“没想到,前辈竟然也有这等凑趣的心思。”心情好像有点轻飘飘的,是因为他又发现了“截然不同的玉眠雪”吗?
玉眠雪微笑一下。他不回答,岁星却已经话多地再度接口,说:“我想想啊。仙君对越道友,那是绝无二话的。前辈是不知道,当初越道友还没有渡劫,仙君说起他时,是怎样的牵肠挂肚……”
想到观澜当日在茶摊中的神色,岁星最终选择了这么一个形容。
“是师徒吗?”他猜测。
玉眠雪说:“我还以为,你会猜他们是兄弟。”
“不会。”岁星否认,“那样的话,越道友会直接叫‘哥’的。”
玉眠雪:“也许各个世界风俗不同。”
“……”岁星苦恼,“可我还是觉得,他们不会是兄弟。”
玉眠雪看着他的神色,唇角勾起一点,说:“我也觉得。”
岁星看他,玉眠雪说:“就好像是你我。”
岁星:“哎?”
玉眠雪淡淡说:“仙君年纪较越道友长了许多。”再有,这几天的斗法中,玉眠雪隐隐察觉到,越无虞似乎有一种更习惯于战斗的形态。不过,没有在自己与岁星面前透露。
这是一种在经年累月的交战中积攒下来的直觉。妖修吗?很可能。不过,玉眠雪没和岁星说。
他仅仅是简单地分析:“只是因缘际会,两人走到一处。”
说起来,仙君多半同样是妖修。岁星不认得他手中那片鳞符,玉眠雪却由此想起一些自己在古籍中见过的字样。
听着他的话,岁星喃喃说:“有道理。”一顿,“嗯,感觉和没猜一样。”
“……”玉眠雪又笑了一下。这段时日,他自己也觉得,自己的情绪被调动起来的次数越来越多。
他问岁星:“你觉得呢?”
岁星振振有词:“前辈若不这么说,我便要猜,他们两人是道侣了。”
玉眠雪原先正端起一盏茶。听到这句话,他开始庆幸,自己前面没有喝。
茶盏遮挡住他的神色,玉眠雪问:“岁星,为何这么说?”
岁星很振振有词,还是前面那句:“能长长久久地相伴,除了师徒,也就只有道侣了吧?”
话音落下,他察觉,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似乎有了些许不同。
作者有话要说:
玉前辈:你再说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