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眠雪略觉好笑。
他看岁星往前,将方才一段时间的营业额交给观澜。
观澜先收下,再从银两,灵石中拨出一小堆,言简意赅:“工钱。”
岁星惊讶。他第一反应是“不必”,可在留意到余光中的玉眠雪时,他想了想,又点头,笑嘻嘻说:“谢过仙君!”
白日便这么结束了。到第二天,玉眠雪并未多言。
偶尔用几日昨天的借口还好说。要是用得太多,不得被岁星看出破绽?
他考虑仔细。没想到,越无虞依然开口,提出,他想与两人分别对战。
而后,观澜慢吞吞说:“说来,昨日事忙,倒是没修看摊子的偶人。”
嗯,这次是岁星提出来的。
他从昨日汲取了灵感。而在传音入密,请求仙君和越道友帮忙的时候,岁星也短暂想过,难道昨天,前辈也——
没来得及往下想,就听玉眠雪恍然似的点头,说:“那我去看着。”
岁星心头狐疑更甚。等到玉眠雪离去,他从云上往下看。见玉眠雪在茶摊上忙忙碌碌,一副仙人做派,给茶客们准备各样东西时却显得很自然。
岁星忍不住笑了。笑的时候,也揶揄自己:岁星啊岁星,你这算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吧?见前辈做什么,都觉得普天之下,他最是俊朗无双。
他安静片刻,再转头看观、越二人。
不必岁星开口,观澜道:“去吧。”
岁星便匆匆离去。
他不像玉眠雪,为接下来的合籍仪式准备颇多。岁星的考虑,要简单很多。
他想,这一路走来,自己和前辈虽然积攒了一些钱财,但也远远说不上阔绰。唯有昨日,在仙君的宽容之下,得到一笔意料之外的财富。
岁星想用这笔钱做些什么。
想到玉眠雪如今最缺乏的东西,他的打算,就呼之欲出了。
两个小时之后,两人换班。
观澜懒洋洋地打了个呵欠。越无虞怀疑,他是否要睡着。
答案是“没有”。不过,观澜偏着头看他,叫:“无虞。”
越无虞尾巴尖绷紧一点:“澜哥?”
观澜说:“给我刷刷鳞片吧。”
绷紧的尾巴又放松下来,越无虞微笑:“好啊。”
更晚的时候,岁星看着玉眠雪从云上下来,重入茶摊。
他略有“心虚”,赶忙露出一张笑脸。
玉眠雪咳一声,跟着浅浅一笑,说:“仙君说,他与越小友另有事做。”说着,从袖口取出一个“修好”的偶人。
岁星看去,见偶人落在地面,一点点变大,化作一个容貌普通,一眼看去,甚至记不住面孔的男人。
“好了,”玉眠雪说,“回去吧。”
岁星一笑,点头。
类似的事,后面到底又发生了几次。
转眼到了仪式当天。岁星与玉眠雪并未像是寻常人成亲那样,策马在城中打转。
甚至当天清晨,两人也是照旧帮忙看摊子。
直到吉时将近,岁星叫玉眠雪:“前辈,快来!”
玉眠雪稍后一步,从袖中取出一样东西,铺展在岁星眼前。
岁星见状,有细微怔忡。转而,却露出惊喜笑脸。
他往前,并未接过灵光流淌的婚服,而是用力抱住玉眠雪。
“前辈,”他低声说,“我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