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难道就什么都不做,眼看着一个个星区朝他们挥起白旗?”
虫皇阴冷地问。
执政官回答:“嗯——”
声音出口的一刻,他就意识到,糟糕了。
自己想得实在是太投入,以至于忘记现在是什么场合。
虫皇就在距离自己不远的地方。如果是其他时候,执政官可能从对方面孔上解读出不同的东西。可现在,他满脑子都是那个疯掉的雌虫对自己说的话。陛下厌恶他,这种情况下,等待他的,会是什么?
执政官没有怀疑林赛在挑拨离间。惯性思维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就是作为皇帝身边最亲近的虫子之一,他很清楚,维克多的身份是和他那些雌虫兄弟有一些不同的。也正因此,在外出探查达林顿情况的时候,他会是那个小队的头领。这意味着一件事,同样是不受控的雌虫,在陛下看来,维克多要相对“受控”一点。
虫皇或许真的会给他泄露一些东西。而维克多,又会把其中一部分内容转告给他的母亲。
冷汗从执政官的背脊滑落。他前所未有地庆幸,面对皇帝的时候,自己必须深深地弯下腰。这给了他机会,让他能够掩饰自己的表情。
“原来我的执政官是这么想的。”虫皇幽幽地说。
“不!”认识到自己的处境非常危险之后,执政官认为,自己必须做点什么来挽回。
他绞尽脑汁,思绪分作数条线。打消陛下对自己的负面情绪?进贡什么东西会有用呢,总之不会是一场胜利。而这个时候,除了胜利之外,执政官也说不出虫皇还可能被什么打动。
美貌的雌虫?更加强悍的武器?一个个念头在脑海中流转,同一时间,他还在和虫皇分析局势,“我们要揭露,他们只是虚张声势!对,失去了祖神的祝福,他们怎么可能拥有健康的孩子——啊!”
虫皇厌烦,一脚踹了过去。他所处的位置比执政官要高,这一下子,就直接踹在了执政官下腹上。
执政官的脸色瞬间扭曲了。因为疼痛,也是因为愤怒。
他很想说:陛下,你是不是弄错了什么?我并不是那些卑贱的雌虫。
但他没有说出口。
因为躺在地面上、剧痛袭来的时刻,他强烈的担心“我以后还能拥有虫崽吗”的时候,执政官突然记起来,皇帝陛下的两个雄虫子嗣里,已经有一只成年了。
执政官的思绪忽然前所未有地通彻。
如果虫皇无法改变对他的感情,那他……可否改变坐在皇位上的那只虫子呢?
……
……
在费因斯区沉浸在欢乐当中,其他区纷纷眼红,并且眼看就要出现下一波虫口动荡的时候,克鲁姆深处,局势悄然发生着改变。
这样的改变,是哪怕林赛也不知道的。还是那句话,作为“年老色衰”的雌虫,他距离虫皇还是太远了。前庭的消息,不会流传到后宫。他只能在与雌虫们的唠嗑中,零零碎碎的搜集线索。
比如,其中一只虫子说:“这段时间,来到宫里的新虫子好像变少了。”
其他雌虫都沉默了。在他们听来,同伴的意思是:因为前线战事吃紧,虫皇在临幸时也愈发粗暴。那些雌虫没有坚持到后宫,而是已经死了。
在一群表情暗淡的雌虫之中,林赛的神色跟着变得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