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白争流看一眼天色,说:“已经是这个时候了。”
傅铭心不在焉,回答:“是,要用晚膳。梁郡守怎么还不来叫你我?”
白争流说:“许是家中事情太乱太杂。”嗯,虽然梁郡守认为“家丑不可外扬”,但回到屋中后,傅铭就三言两语给白争流说了梁俊安的事情。也算是给白争流打下一个“梁俊安这会儿不太正常”的心理认知基础,防止后面他真说点什么,坏了白争流心情。
他觉得自己颇体贴。如今听白争流这么说,也知道:“总还是要用膳。”
自然有识趣的护卫上前,说要不然他们自个儿先准备。傅铭点头了,梅映寒则带着人匆匆得走。眼看人离去,傅铭转头看白争流,却见白争流神色郑重。
傅铭眼皮跳了一下,问:“怎么了?”
总不会是从梅映寒前面的话里推断出了什么吧?
答案是“没有”。白争流的回答是:“花香……”
傅铭分辨出这两个字的意思,仔细感受了一下:“哦,你说芍药?这时节,广安府处处都是芍药。”别说嗅觉历来敏锐的白争流了,就连他,也能分辨出空气里的馥郁香气。
他的语气还很轻松,但白争流的神色却有点古怪,说:“刚刚那一瞬,味道忽然变重了。”
原本的一分香气成了十分,像是活了一般拼命朝着人鼻子里灌。
傅铭听着,却说:“夜来开花,也是常事。”
常事吗?白争流看他一眼,见傅铭神色轻松。
仔细想想,傅铭府上,也有许多芍药。在这方面,他的确比自己要懂。
白争流的面色和缓一点,说:“原来是这样。”不过,得要是多少芍药新开,才会带来这么浓郁的香。
这样的疑惑,一直持续到晚饭之后,甚至到睡前。
白争流往日总睡得很轻。稍有一点动静,他都能醒来。但这晚不同,伴随着浓郁的花香,他清楚地知道自己在做梦。梦里是一个姹紫嫣红的园子,他遥遥听到一声戏腔。
“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
白争流顺着戏腔传出的方向绕去。穿过团团花丛,穿过曲折回廊,刀客看到一个高高的台子,上面有一个面容模糊的人影。
人影一身戏装,在台上娓娓而唱。
白争流听着、听着,莫名想到:“这是《牡丹亭》,又不是芍药。”
他在梦里把这话说出来了。而后,那个人影停下,朝他看来。
白争流对上一双妩媚而凌厉的眼。下一瞬,他从梦中挣脱,睁开自己的双眼。
身侧床铺冰冷,傅铭不知何时已经没了影子。
作者有话要说:
百度“余容”这个名字,有惊喜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