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梅映寒竟比他热衷很多。听完白争流的提议,他眼前一亮,一口答应:“好!”
白争流好笑,说:“好,那咱们来。”
两人皆是一本正经地并排站好,拜天,拜地,夫夫对拜。
若从高空俯瞰,便能见到两个穿着喜服的小人之间距离越来越近,随后彻底相贴。
对拜之后,下一个步骤显然没法幕天席地地展开,于是白争流与梅映寒之间唯有一个亲吻。
即便是这样一个亲吻,也让白争流微微战栗起来。
他从来都知道梅映寒的剑法是怎样狂烈,与他人端庄君子的风格截然不同。但这一瞬间,白争流又觉得自己想错了。梅映寒哪里是什么“君子”?这一个亲吻的激烈,让他有种自己要被梅映寒吞吃入腹的错觉。
他分辨不清时间,只知道在亲吻结束的那一刻,自己唇舌都是酥`麻的。心跳缓缓平息着,过了许久,才听梅映寒开口。
这时候,两个人依然依偎在一起。
梅映寒说:“怎么还不是黄昏?”
白争流听着,竟然从剑客的话音里听出几丝难得抱怨的痕迹。
他的气息落在白争流面颊边,显得灼热而潮湿。听得白争流耳根滚烫,模模糊糊地跟着想:对啊,怎么还不黄昏?
——不过,白日里的一个亲吻就是这样。等到真切的黄昏,情形似乎也可以相见了。
这个念头,让白争流不自觉地抿了抿嘴唇。
想要逃避吗?
不。绝不。
他骨子里的战意被挑动起来,一时之间,竟然觉得除了平日比武之外,自己多了另一处可以与梅映寒一争高下的地方。
这样的心思太幼稚,以至于白争流自己提起,都要觉得好笑。他便一言不发,只拉住梅映寒的影子,重新亲吻过去。
他听到梅映寒急促呼吸声,还有一声被打断的“争流……”,白争流心头涌起一点奇怪的快意,随即笑起来,想,这个夜晚,一定也非常、非常有趣。
等到黄昏,在门派中翘首以盼的其他弟子终于等到大师兄与白大哥归来。
两人相携而行,远远望去,就像是雪中绽放的红梅。
弟子们当即欢呼起来,由第一个人开始往下传消息,说:“师兄与白大哥回来了!”
“师兄和白大哥来拜堂了!”
“师兄与师嫂的婚礼马上开始了!”
“咦……”
“咳咳,是师兄和白大哥。”
天山弟子们相互交换了一个“你懂我懂”的眼神,再同时露出笑意。转过头去,白争流与梅映寒已经踏过门槛。
他们白日已经“演练”过,此时再来,白争流原本觉得自己只会觉得寻常。只是梅映寒依然郑重,那作为映寒的情郎,自己一定也要郑重。
但是,当他看着坐在面前的梅映寒师父,听着客串司仪的师叔的嗓音时,白争流又发现,其实一切还是看不一样的。
在雪山上的时候,无际山野之中唯有他与梅映寒两人。那个时候,白争流想到的是天地见证之下,自己与梅映寒会如此长久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