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无虞话音落下,便见观澜转过头,用一种十分古怪的目光看着自己。
越无虞呼吸一滞。
平心而论,他刚才的茫然是真。但现在,越无虞已经反应过来。
他还是不明白明真、无极两人为什么会有一番针对观澜的对话,但他知道,两人话音语气里都是明晃晃的对观澜的反感和恶意,与越无虞此前见到他们时两人的表现截然不同。
再结合两人话音中的意思,越无虞觉得自己完全可以做出推测——那两人在澜哥面前或严格同时不失亲切,或放荡同时不失关心的表现通通都是假的。这会儿的态度,才体现了他们对观澜的真实想法。
凭什么啊!
越无虞深感不平。
想直接发火,偏偏被议论的对象就在自己身侧。真有什么表现前,总得斟酌一番,自己的行为会不会再提醒澜哥一遍他师父、师叔对他的不喜。明明想为澜哥出气,结果却是让澜哥难过。
抱着这样的想法,再和观澜对视。越无虞心头涌上更多不解,竟觉得观澜好像并没有本应有的生气、伤心。相反,他的注意力根本没有落在远处的那两个人身上,而是全心全意关注自己的表现。
这个认知,让越无虞咽了口唾沫,小声叫:“澜哥?”
到底还是在意的。
他声音很轻,尽量不去惊扰观澜,却还是想要告诉他:“你别听他们瞎说!我一直觉得,能遇到澜哥你,对我来说真是特别好的事情。”
所以,观澜绝非“灾星”。就算真加一个“星”字,也是他的福星。
越无虞说得认真。观澜原本就不气,这会儿听来,更是忍俊不禁,长长地:“哦——”
越无虞看他。他想从观澜的话音、神色中分辨出更多内容,但兴许是心上人掩饰得太好,越无虞并没有什么收获。
这个意识,让他略有挫败。这副情绪倒是明明白白的展现在脸上,让观澜看得一清二楚。观澜便又是窝心,又是好笑,说:“其实我也觉得。”
越无虞:“……?”
观澜转过头,去看明真和无极的方向。
那两个人依然没有察觉到他们的存在,还在发表对观澜的厌恶之词。
观澜自己都意外,他竟然是真的心平气和,还能反过来和越无虞解释:“我好像……不,我的确真的不在意他们说了什么。那两个人有什么想法,与我有什么关系?哪怕不是他们,是族中其他龙,我可能也没有那么在乎。”
越无虞能听出来,这些话都是真心。但这并不意味着伤害不存在,只是澜哥足够坚强,可以面对一切。
越无虞心中发酸,快速说:“反正我不会和他们一样。”
观澜含笑,说:“我知道。”
越无虞还想讲话,但观澜比他更快,又说:“因为知道你不会,所以我也不会像你担心的那样。”
越无虞怔然,竟隐隐听出了“在澜哥心里,我比他族中所有龙,还有族外与他亲近的所有人都重要”的意思。
他觉得自己张狂,可还是忍不住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