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秘密初现

第二十章秘密初现

王猛要考试了,这小子有点紧张,作为他“最好的朋友”,田七义无反顾地陪他去了考试现场,通过围观的方式给他鼓气助威。

为此,她还专门去找盛安怀请假,因为太医院的考试是在上午。盛安怀知道田七和皇上之间的奸情,自然不敢贸然给她批假,只让她去回禀皇上。

纪衡一问,原来是陪朋友考试,小变态还挺讲义气,于是挥手让她去了。田七临走的时候纪衡还告诉他,如果他那朋友通过了考试,可以带到御前来看一看。

这真是天大的恩典。太医院里的大夫不少,但只有医术最高明的那三两个才有资格给皇上看病。王猛来了乾清宫未必有机会摸一摸皇上的龙脉,但是能往御前凑一两回,本身也算是一种了不得的资历了。

田七在太医院的知名度很高,基本上大家都认识他,今天看到田公公来,大家伙以为皇上需要大夫,但是田七却摆摆手,指着备考的那一群人说道:“皇上让我来关照一个人。王猛,你过来。”

王猛便在众目睽睽之下走过去,由田七领着引荐给太医院几个有头有脸的老家伙。众人一看,这小大夫年纪轻轻,形容消瘦,目光躲闪,局促不安,一时以为他是托了关系前来,不免有些轻视之意。不过,既然是皇上点名要关照的,说明这人后台硬,几个太医窃窃私语地商量了一会儿,不知道留还是不留。当然了,他们这种争论的前提完全是建立在“王猛医术太差”这个前提之上。最后没讨论出结果,只好先等考试完再说。

考试分辨药、开方、行针、治病四个环节。前三个是基本的考试,最后一个是给真正的病人治病。田七不懂这些,但是他懂考官们的表情。看着那些老家伙一个个跟惊吓过度似的,田七就觉得那一定是因为王猛震慑到他们了。

是呗,别人辨药是用眼睛看,王猛是闭着眼睛用鼻子闻,理由是习惯了,他闻过之后不仅能说出这是什么药,还能根据药的气味强弱清新与否来推断其年份药力;别人行针用中号孔洞的铜人,王猛却主动选了最小孔的——理由依然是他用习惯了,银针和小孔几乎一样粗细,结果王猛完全无视这些,一扎一个准;别人开方子时按照病症写药方,王猛非要多事询问清楚得病的是什么样的人,才肯下笔……

到了最后的治病环节。大概是由于被王猛欺负狠了,考官们给别人安排的病人都是普通的,稍微有点难度的,而分给王猛的,是个疯子。

这疯子自称是“黄黄”,喜欢喝生鸡血,被带出来的时候嘴上还沾着鸡毛。

田七不禁为王猛抱不平,虽然这小子确实不讨喜,但也不至于如此为难人家吧,疯病要怎么治?

王猛让人把这疯子绑了起来,扒开他的衣服,跟他聊起了天。左一个“黄黄”,右一个“黄黄”,叫得特别亲切。

田七:“……”

好嘛,又疯了一个。

她不懂,有人懂。太医院令林大越是识货的,眼看着王猛一边跟疯子聊着天,一边持针缓缓刺入那疯子的人中穴,林大越说道:“这是鬼门十三针?”

王猛把这一针下稳了,这才朝林大越点点头说道:“是。”

鬼门十三针是医家玄技,治疗百邪癫狂有奇效,但这种针法极难掌握,且用多了容易损阴德。

这时,那疯子果然比方才安静了一些,不再说胡话了,而是呆呆地睁大一双眼睛,两眼空洞。

王猛答完话,又拿起另一根针,向着疯子的少商穴刺去。

“停!”林大越从椅子上跳起来,制止了他,“你与他素不相识就为他下鬼门十三针,不怕断子绝孙吗?”

田七心想,他已经断子绝孙了。

王猛低着头,答道:“我想当太医。”

林大越神色缓和下来:“我收你做关门弟子可好?”

田七:“……”

事情转折得太快了,她有点跟不上节奏。

下午时候,田七带着王猛和他新拐来的师父林大越去找皇上复命。林大越是专门给皇上治病的,当着纪衡的面把王猛夸了夸,把田七又夸了夸,还着重强调了一下:“他会治神经病。”

纪衡听到田七把王猛夸成了一朵花,于是给了他一个面子,伸出胳膊来:“那你来给朕看看脉吧。”

王猛果然认真给皇上号起了脉,号完之后说了一堆特别专业的话,田七和纪衡都没听明白。林大越一个劲儿地给王猛使眼色让他打住,王猛却由于不自信,一直低着头,没接收到师父的警告。

纪衡打断王猛:“你直接说,朕到底有什么病。”

“皇上,您没有病,就是有点欲求不满。”

纪衡:“……”

田七:“……”

林大越:“……”

林大越有点后悔收这么个徒弟了。

纪衡最终没有处罚王猛,但也没有给他赏赐,赏了就承认自己欲求不满了,虽然他确实欲求不满……

纪衡考虑到自己在断袖这一领域的经验完全空白,为了到时候表现好一些,纪衡专门找了本关于龙阳招式的教科书,潜心研读。此书制作精美,图文并茂,画风细腻逼真,据说是断袖们不可错过的必读物。

皇帝陛下的读后感:这本书的催吐效果特别好。

纪衡真是看一页吐一页,看了几页,终于没有坚持太久,扔开了。

纪衡的心情很复杂。原来之前的断袖不断袖,那都是他的想当然,他不顾一切地决定一头扎进这个新奇的世界里,到头来却只能徘徊在门口,无法近前。不是不想去,实在是身体的本能不允许,如果强行提枪上阵,他到时候很可能提不起来……

可见他变态得还不够彻底,纪衡心想。他真不知道是该庆幸还是该惋惜。

这就奇怪了,他有些不解,他既然对这类事情如此反感,怎么就对田七产生那种欲念了呢?明明一开始就知道田七是个变态,他怎么还会心甘情愿地跟着他一起变态,甚至想要和他做那种恶心的事情?

纪衡闭着眼睛,回想了一遍自己对田七的种种幻想,不管是清晰的还是模糊的,不管是什么姿势,总之……全是女人。

可田七不是女人,他怎么就不是个女人呢?

他既然不是女人,怎么还能吸引到他呢?

既然被吸引了,怎么就不能变态到底呢……

纪衡扶着脑袋,痛苦地长吁短叹。他就像走进了一个怪圈,被人牵着鼻子来来回回地转,转半天也找不到出路。

田七不是女人,也不是男人,纪衡努力劝说自己,田七就是田七,是让他日思夜想的那个人。他喜欢田七就是喜欢田七,并不因为这小变态是男是女或是不男不女而喜欢与否,他就是喜欢这个人。

这么想着,纪衡稍微觉得好了一点儿。他现在理清了主次关系:喜欢田七是主要的,田七的性别是次要的。为了主要的,他要抛弃次要的。当然,现实问题还是要面对。所以从现在开始他要训练自己,做好充分的心理建设,争取早日成为一个彻头彻尾的大变态,以便能够和田七共度云雨。

其实光想一想就很痛苦……

算了,反正他都已经这样了,开弓没有回头箭,现在让他抛弃小变态回头去睡后宫那些女人,他同样接受不了。

晚上田七回来,纪衡想到了自己那不可言说的痛苦,便把田七叫进卧室进行了一番亲切的交流。幸好幸好,至少在不脱衣服的情况下,田七于他来说还是魅力十足的。

田七现在已经可以毫无压力地把皇上的小兄弟当玩具玩了,反正皇上喜欢。玩过一遍之后,她问出了一直存在心间的一个疑惑:“皇上,您……您……会扒我的衣服吗?”这关系着她下一步的决定。

这话正好触动纪衡心事,他亲了亲田七,答道:“现在不行,乖乖等我。”

现在不行,就是以后有可能行……田七小心肝儿一抖:“那什么时候行?”

纪衡挺不好意思的,反问道:“你就那么欲求不满吗?”

田七老脸一红:“我不是……”

纪衡却不想在这个问题上过多纠缠,又扯过田七亲了亲,之后放他回去了。

躺在床上,纪衡其实有点苦恼。小变态那么盛情邀请他,他竟然不能做出回应,真是太不爷们了……

田七不会生气吧?纪衡有点担忧。

很快他的担忧成为现实,因为田七竟然不见了。

小变态上午的时候还在当值,下午出了趟宫,然后就没再回来。这是从来不曾有过的事情。

纪衡一开始以为田七在跟他赌气闹着玩,但总觉得以田七的性格做不出这样的事。

……他不会跑了吧?

纪衡想到此,心一下沉到了底。

田七做了她有生以来最美好的一个梦。